我和魯煒的一點往事,官場整人有「高招」(圖)
已經落馬的前國家網信辦主任魯煒。(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看中國2018年2月27日訊】魯煒出事了,對巢湖人的感情上來說還是有點複雜的。因為他是巢湖廟崗鄉魯集村的人,又有柘中畢業的,很多巢湖人都認識他,有的還很熟悉。作為從農村走向高級領導崗位並且學歷不高的人來說,魯煒其實也是一個傳奇。
我和魯煒有過一段交集,彼此還是很熟悉的。從內心來說,我對魯煒的評價並不高,當然現在說這些話有點牆倒眾人推或者落井下石之嫌,說多了還會令人不齒,但有的事有的話不說實在令人不快。
大概是2005年,我在居巢區政府工作。人民日報副刊發了一篇文件,叫巢湖市政府搞封建迷信,出資200萬為一朵神花辦節,搞得當時的市委、市政府很尷尬。因為牡丹節是縣級巢湖市政府開始舉辦的,到地級巢湖市延續下來了,其目的是為了促進巢湖的旅遊發展並通過辦旅遊節進行招商引資,促進經濟發展。當時的口號是旅遊搭臺,經濟唱戲。人民日報的這篇文章發表在當年的2月份,而牡丹節都是每年的3月份,穀雨的時候舉辦的,那麼今年的牡丹節辦還是不辦呢?辦吧,黨報的文章都發了,不辦吧,相關的主管部門準備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客商也邀請了,文藝演出也在準備了。不記得當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有沒有把辦這個節也寫進去了。
當時還沒有危機攻關這個名詞,這樣的事確實也考驗著當政者的智慧。但是仔細一想,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發了一個記者的這樣一篇文章呢?經過一番研究,當時在巢湖主政的某人發現此事與魯煒有關,魯煒時任新華社副社長兼秘書長。
按理說,巢湖是魯煒的家鄉,他對家鄉不說做點貢獻,至少不應該添亂吧。但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原來這裡面還有更大的危機,因為家鄉得罪魯煒了。
原來魯煒有個在家務農的弟弟叫魯聖三,可能與長期在老家照顧年邁的父母有關,魯煒對他有愧疚感吧,所以對他比較遷就和照顧。此人在村子裡因為魯煒的關係,有點號召力。那麼在魯集村的後面是山,本來是一座貧瘠的山,但因為發現了鐵礦,所以政府就把採礦權賣給了私人進行開採,開採的過程中涉及到山地、林地的徵用和補償,這給以巢湖的大西北著稱的廟崗鄉的村民帶來了興奮點,魯聖三帶領一幫村民與礦主開展討價還價,考慮到這地方太窮,政府其實也是睜一眼閉一眼,讓老百姓多得點補償。嘗到甜頭的村民得寸進尺,在礦主開採的過程中,時常找磋,從礦主那裡揩油,魯聖三就是村民的組織者和牽頭人。矛盾越積越深,礦主一般也都不是善主,終於有一天,礦主忍無可忍,組織三十多社會上的人,手持短棍,與上山鬧事的村民對毆,村民肯定不是這些社會上小混混的對手,村民被打得丟盔棄甲。不僅如此,在礦主的指使下,把魯聖三的腿打成骨折。事後政府為了息事寧人,抓了幾個打手關起來。
魯聖三吃了此虧,魯煒在第一時間就得知了消息,但他人在北京在此事也是鞭長莫及,他授意當時的新華社安徽分社的葛如江(此人好像當時的攝影部的主任)來巢湖處理。因雙方都有過錯,事情的處理本身也有個過程,魯煒對此十分不滿,地方政府也沒有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以及會帶來後面的麻煩,所以處理起來也是態度曖昧。無奈之下,魯煒使出了新聞輿論部門的殺手鐧。除人民日報發了這篇文章後,新華社安徽分社的記者那段時間整天在巢湖的各縣區轉悠,為的就是找負面新聞。古人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記者要想找一個地方的毛病那也是很簡單的事。終於又發現了無為的一個行政村為抓計畫生育又出了一個事(具體什麼情節,我也記不清了),新華社的記者就把這個事寫了一個稿子,準備發內參。稿子寫好後報到魯煒那裡去,魯煒把壓在案頭,帶信給巢湖的領導。
巢湖當時的主要負責人得知此情況後,驚恐萬分,因為內參發出去的文章,如果有中央領導的批示,那事情就非常嚴重。那位負責人馬上把我找到辦公室,要求從源頭上把事情處理好,這個事的源頭當然是在魯聖三那裡。那位負責人正好過幾天要到北京全國兩會,要我們約魯煒,在兩會其間和他見一面,向他匯報一下情況。
到北京之前,我去魯聖三住院的巢湖半湯工人療養院去看了他一下,代表地方政府表示慰問,他的家裡人和父母都在那裡,我們表示一定會認真處理此事。
人代會期間,我們到北京。在新華社門口,魯煒到大門口把我們接到他的辦公室,把無為的那篇內參清樣給我們看了。然後他帶我們參觀了新華社的陳列廳,介紹了新華社的情況和歷屆領導人從毛主席開始對新華社是怎麼評價的,我印象深刻。又送了我們每人一套新華社的紀念品(有鎮尺、襯衫、毛主席像、三星數碼相機等)。晚上他隆重地宴請了我們一行,席間隻字不提魯聖三被打的事,賓主盡歡。
回來以後,所有的善後工作都落到我的頭上,處理的方案既要使魯煒滿意又要合理合法,我在向某主要負責人匯報後,大致形成了一個處理意見,這個意見向魯煒反饋後,魯煒也覺得很滿意(無非就是多賠錢同時給魯聖三安排工作)。
從此以後,魯煒和我就成了朋友,他家裡有什麼事,我盡量幫助處理(比如他父母在草城街房子因體育館區域開發拆遷的事等),每年春節前要去看看他父母,他回巢湖我們在一起吃一餐飯等等。
本來此事到此已經得到圓滿的解決,但那個礦主也是個不省事的傢伙。他們一封舉報信寄到北京。那時候可不像現在,信被轉到新華社的紀委,新華社紀委專門派了三個人到巢湖來調查此事,不用腦子也想得出來,新華社的紀委來調查新華社的副社長,那純粹是走過場,我們都知道該怎麼說(在這個問題上巢湖那位主要負責人有超高的政治智慧,他授意我應該怎麼說,我按照他授意的五條說得頭頭是道,魯煒在調閱紀委回去的三個人的錄像後向我反饋,說所有接受採訪的人裡面,我說的水平是最高的)。
2008年我出事時,我的幾個朋友異想天開,說我和魯煒關係很好,去北京找一下魯煒,看能不能有所轉機,魯煒在這時候展現了鐵面無私的一面,一句同情的話也沒有討到,我的朋友碰了一鼻灰,無功而返,回來感嘆不已。
魯聖三此人2009年春節在巢湖喝了酒後開車回廟崗老家,車撞到電線桿,當場身亡,對已經故去的人,我們就不能再說什麼了,畢竟死者為尊。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