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雙生緣(六)

【小說連載】雙生緣(六)。（圖片來源：pixabay）

（接前文）　

第六章

採藥隊回到莊裡的時候，蔣游和郭信他們也到了那山寨的地盤，巧的很，正碰上那山寨裡的人在劫一個小商隊，那商隊大約十幾號人，手下還有些功夫，一時間那山寨盜賊也奈何不了他們，這時只見那盜賊首領掏出一把弓弩，連環發了六箭，射倒了商隊裡功夫最好的幾人，頓時形勢急轉而下，眼見那商隊眾人就要喪命於此。

蔣游和郭信一見那弓弩如此厲害，暗暗吃驚，當年他們在軍中所用最好的弓弩也不過能連發三箭，弩箭射出的速度和力量也沒有這麼大。當下救人要緊，也來不及細細思考，便帶著眾人殺了上去。那賊首一見這幾十人如猛虎下山般扑了過來，一下子慌了手腳，招呼了手下，急急收兵逃進山裡去了，這些賊人對此處山林極為熟悉，很快便失了蹤影。郭信帶著兩個擅長追蹤的兄弟遠遠的跟了過去，好摸清他們的山寨所在。

蔣游和剩下的兄弟幫著商隊救助傷者，那領隊的是一對袁姓兄弟，家住京郊，以經營糧店為生，這次是來此地進糧，雖然請了鏢師護行，但還是損兵折將，元氣大傷，便不再往前行，準備就將已採購到的糧食運回京就算了。那兄長名叫袁黎，對蔣游抱拳道：「敢問恩公高姓大名？我們兄弟定當回報！」

蔣游抱拳回道，「在下蔣游，這山寨在此處已盤踞多年，來往商隊都深受其害，不瞞你們說，此次我和兄弟們前來正是想除了這一害。」

袁黎敬佩道：「蔣兄高義！若真能除了這一害，不光我們行商之人，附近的百姓也會大受其益!我們商隊裡有幾個兄弟功夫不弱，不如隨你們一同剿匪，也算行一善事。」蔣游謝過袁氏兄弟，商量著等郭信他們探明情況回來，再定計畫。

蔣游想起剛才所見那匪首用的弓弩，心中不免疑惑，這些賊人哪裡得來如此厲害的武器？看那賊人用弩的樣子不甚熟練，想必也是新得的，難道是軍中新研發出來的武器？怎麼會到了這些賊人手裡呢？剛才那賊人來不及換上弩箭，又見我們來勢洶洶，倉皇之下退走，下次交戰，碰上這厲害的弩箭，怎麼對付？不知這樣的弓弩對方還有多少把，若多來幾把，兄弟們只怕要吃虧。

過了兩個時辰，終於郭信他們回來了，身上的衣服都被荊棘拉的破爛了，鐵柱一邊摘掉身上粘著的蒼耳一邊說道：「這幫孫子，還真精！在林子裡繞來繞去想甩掉我們，嘿，也不看看我們是誰!」

「行了，得瑟啥呢！路線標下來了，離這兒大概大半時辰的腳程。那山寨建在半山腰，那山上光禿禿的沒有樹木遮掩，又居高臨下的圍了牆，怎麼個攻法還得琢磨一下。」郭信給他一枴杖，把他趕到一邊去。

蔣游看著他們畫的路線地形圖，問郭信：「那圍牆你能翻過去嗎？」

郭通道：「應該沒有問題，要不咱們夜攻？今晚我帶幾個兄弟翻過去，開了山寨門，你們再攻進去？那賊人手裡的弩箭頗厲害，白日裡硬攻上去只怕兄弟們要有死傷。」

蔣游點點頭，「我也這麼想，今晚行動，讓兄弟們先休息，天一黑就出發。」

正商量著，鐵柱拎了個人過來，看那打扮，應該是剛才那些盜賊其中一人。那人進來就跪地求饒：「強人爺爺，饒命啊！小人劉三，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妻小，饒命啊！」

鐵柱踢他一腳，「得了吧，少唱戲，好好答話，答的好了，自可饒你不死。要是有半句謊言，哼，爺爺我…」說著取下腰間掛著的鐵錘，一錘打向一塊大石，石頭應聲粉碎。

那劉三頓時嚇的抖如篩糠，不住磕頭，「小人絕無半句虛言！小人只是被寨主派來看看你們走了沒有，小人並無半點壞心！」

郭信問：「你們寨子裡有多少人?都是哪裡來的？寨主是誰？哪來的武器？」

劉三哪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寨子裡的境況說了個遍。這處山寨原是一群北方來的流民所建，他們從北方流亡到這裡，一路上官府不但不收留還驅逐他們，最後避入這深山中。可惜好景不長，來了一群逃亡到此地的逃犯，將山寨佔了去，流民們反成了奴隸，這劉三原也是一流民，後來那些盜賊看他還算「機靈」，便要他做些跑腿的事。那些武器的事他並不知道究竟，大概只知道寨裡有兩個工匠，可能是他們造出的武器。劉三為了表示忠心，特別說了那圍牆的哨崗上還有一架大弓弩，比那賊首手中的那把弩射程，力量更大，並將寨中的大概佈置畫了出來。

鐵柱將劉三帶下去後，蔣游對郭信說：「看來我們得提早出發了，賊人若不見劉三回去，定會起疑，防守更嚴。」兩人通知了兄弟們和袁氏兄弟，一行人便押著劉三出發了。蔣游出發前給劉三餵了一顆藥，說是斷腸毒藥，明日便會發作，若劉三依言行事，事成之後會給他解藥。劉三隻覺肚裡隱隱作痛，哪敢不從，自是一一答應。

眾人到了靠近山寨的樹林邊緣便埋伏下來，劉三裝作平常模樣走到山寨前，守門的見了他，知道他是奉命辦事回來，沒有多問就讓他進了去。劉三逕直走到匪首的居處，按蔣游所說稟報了，就說那些人已經離開，那匪首也未起疑就讓他回去了。

待到入夜，寨裡的人都歇息了，劉三偷偷靠近伙房，看四下無人，點燃了柴房裡的柴火，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屋裡，心臟嘣嘣直跳，幸虧現在夜裡天寒，寨裡人睡的早，要被人看到自己縱火，不用明日毒發，今晚小命就要交待了！說起來，劉三答應做這事，也不光是因為中了毒的緣故，他很清楚寨子裡的這幫人不是好人，老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自己怕是要折壽唷！但是在他們手下活著又不得不干。今日來的這幫人要真能滅了寨裡的這幫賊人，自己也算是逃出生天了。

不一會兒，就聽外面有人大叫:「伙房失火了!」劉三也裝著剛醒的樣子去救火，秋末本就天乾物燥，夜裡又刮著風，不一會兒火勢便越來越大，連著一排的房子都燒了起來。

郭信他們看到山寨裡火光衝天，就帶著幾個身手好的，藉著夜幕和混亂悄悄靠近了山寨的圍牆。哨崗上只有兩個賊人守著，其他的都去救火了。郭信打了個手勢，幾人便順著圍牆爬了上去，上了圍牆，幾人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哨崗，哨崗上兩個賊人正伸著脖子看那邊的火勢，其中一人見火快要燒到自家，急的跳腳，幾人上去打暈了兩人。鐵柱見了那架強弩，就邁不開腳了，左摸右看，一邊低聲感嘆著：「你們看！六連發強弩！」

橫豎得有人守著這架強弩和哨崗，郭信便留他守在這裡，帶著其他人溜下圍牆，打開了寨門，蔣游他們已經等在那裡。門一開，眾人便衝了進去，郭信帶著幾人衝著匪首的住所衝去，蔣游帶著人去尋那兩個工匠，袁氏兄弟領著其餘眾人直接打了進去，一邊還叫著：「只殺盜賊，不傷流民！」。

鐵柱在哨崗上守著，上下打量那把強弩，比一般的弓弩要大出至少兩倍，不知道射程有多遠？想到此，鐵柱心痒難耐，哪裡等的及賊人跑過來，居高臨下對著五百尺開外的一個舉著大刀砍人的賊人就是一箭，‘嗖’的一聲，那箭瞬間穿胸而過，竟然將那人釘在了地上，驚的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鐵柱更是驚嘆不已，看那力道，這把弩的射程應當近千尺，實在不可思議！

這邊蔣游帶人已經擒了幾個人問那工匠的所在，卻都問不出所以然，直到見到幾個人急匆匆的從一個著火的房子裡往外搬些工匠器具和一些武器，鐵器，蔣游心知這裡便是那工匠所在了。將那幾人擒住後，來不及審問先讓人看住了他們，蔣游還需去支援郭信和袁氏兄弟他們，盡快結束這場戰鬥。

這場戰鬥確實也沒有持續多久，天濛濛亮時，盜匪或擒或殺或降，有鐵柱端著強弩在寨門守著，四十七個賊人一個都沒有逃出去，匪首被郭信當場擊斃，但郭信也被那匪首用弓弩傷了胳膊。寨子裡還有二十多個流民，除了幾人在混亂中受傷，其他很快都投降了。兄弟們大多隻是受了點輕傷，算是大獲全勝。戰鬥結束後，蔣游帶著人又忙著收編降匪和流民，點算物資和戰利品，郭信則負責點算，清理武器。

劉三心急火燎的找到蔣游，「蔣大爺，我這解藥？」

蔣游點點頭，「你這次做的很好！」說著從腰間荷包中取出一粒紅色的丸子，遞給劉三。

劉三急忙吞了下去，雖是囫圇吞了下去，還是嘗到了甜甜的味道，心想蔣大爺還怪體貼的，將解藥做的怪好吃的。果然吃瞭解藥後，肚子隱隱作痛的地方馬上就不疼了！蔣大爺用藥如神啊！劉三對蔣大爺的本事更為信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