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籐山人路史》一書裡,有這樣一個故事:
雲南有一個大官,姓緬。他想把一隻最漂亮的天鵝,敬獻給當時的唐朝皇帝。於是,他做了一輛華麗的車子,選了一隊精幹的人馬,派了一個名叫緬伯高的人負責去送。
緬伯高帶著這一干人馬,晝行夜宿,風雨兼程,趕奔長安。這一天太陽格外明媚,風格外柔和。他們翻過了一座山,又爬過了一道嶺。正當人困馬乏時,忽然聽見前方有人喊:「湖——湖——」眾人快步向前,放眼望去,只見水含碧玉,浪花拋銀;點點漁帆,悠悠鷗鳥。人們正看得出神,忽聽車中一聲悲鳴,緬伯高急忙打開車門一看,呀!那天鵝正扑棱著翅膀,眼裡流著淚水!緬伯高一見,心中好不難過。他想:天鵝啊天鵝,我養你三年,三年裡我們朝夕相伴。如今,緬王要我把你進獻唐皇,我們就要分手了。你難過,我也難過呀!
緬伯高把天鵝抱在懷中,然後,一步一步向湖邊走去,輕輕地把天鵝放在水裡。他又把左手向空中一舉,那天鵝見了,順從地飛到他的手上。他喃喃地說:「天鵝呀,天鵝,你到了長安那陌生地方,命運將會如何呢?你飛吧!飛吧!飛向你要去的地方吧!」他手一鬆,天鵝就呼啦啦展開雙翅飛呀,飛呀,飛遠了。
眾人見狀,大吃一驚,有人說:「得,這下可怎麼交差呀!」有人說:「沒了貢品,唐天子要怪罪了。」緬伯高一聽,如夢方醒:「哎呀,這可怎麼好呀!」他抱頭大哭起來。正在這時,忽聽頭上似有大鳥飛動。眾人抬頭一看,嘿!那不是天鵝嗎!天鵝高叫兩聲,拋下一根鵝毛,然後圍著人群飛旋了三圈,漸漸地溶入湖光山色之中。
緬伯高領著眾人,繼續趕路,終於到了長安。
唐天子聞訊,滿面春風,端坐朝堂,傳緬伯高上殿。只見伯高雙手高擎鵝毛,快步向前,倒地便叩。滿朝文武感到非常奇怪,不是進貢天鵝嗎?怎麼不見天鵝的影子?難道只是進貢一根鵝毛不成?
大家正嘀咕著。只聽伯高奏道:
吾皇萬歲呀
將鵝貢唐朝
山高路遠遙
沔陽湖失去
倒地哭號號
上復唐天子
可饒緬伯高
禮輕人意重
千里送鵝毛
唐天子頗為感動,善待了緬伯高。這就是「千里送鵝毛」的來歷。
(據《淵鑒類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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