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建「悲傷牆」悼念政治迫害遇難者(組圖)


這裡紀念的大多數人都是斯大林殘暴而瘋狂的統治的受害者。(圖片皆來自BBC)

【看中國2017年9月6日訊】只因為講了一個笑話,維拉.葛魯貝娃(Vera Golubeva)就被勞改了6年。

1951年,她被打成「人民的敵人」,送到西伯利亞的一個勞改營裡。


維拉.葛魯貝娃(Vera Golubeva)

「聽起來很可笑,」這位前歷史教師微笑著說。「但那是他們掌握的關於我的唯一‘證據’。」

維拉馬上就要98歲了,她拄著枴杖,行動很遲緩。很難想像,她曾在氣溫低達攝氏零下56度的西伯利亞鐵路線上,被迫鋪設水泥枕木。

她現在住在莫斯科的一座公寓樓裡。我們坐在樓下院子裡的長凳上,她對我回憶說:「所有人都疲憊不堪,疾病纏身。

「對我來說,最難的活是砍木頭。我是城里長大的,不會幹這種活。所以我的配給食物被減少到300克,幾乎等於沒有!」

「心理上也很難過,很多人都瘋了,他們忍受不了,」她說。

現在,俄羅斯正準備悼念千百萬象維拉這樣的受害者。

只因為講了一個笑話,維拉.葛魯貝娃就被勞改了6年。1951年,她被打成「人民的敵人」,送到西伯利亞的一個勞改營裡。

就在莫斯科中央環線旁邊,一個巨大的青銅雕塑已經接近落成。這是俄羅斯第一個座國家級紀念碑,悼念蘇聯時期被強制遷移、關押或處決的千百萬受害者。

這裡悼念的大多數人都是斯大林殘暴而瘋狂的統治的受害者。

斯大林的受害者

約瑟夫.斯大林於1929年開始統治蘇聯,直至他1953年去世為止。數以千萬計的人死於其殘暴統治。

斯大林治下的強制人口遷移、飢荒、強制集體化、勞改和大清洗,都造成大批人口死亡。

在1937和1938年間的「大清洗」中,估計有75萬人被處決。

數以百萬計的人被送入「古拉格」勞改營。

紀念碑的設計者是俄羅斯著名雕塑家格奧爾基.弗蘭古梁(Georgy Frangulyan)。

站在這座漸漸成型的雕塑旁,他對我解釋說:「那是一個巨大的災難,是對人類犯下的最嚴重的暴行之一。我不可能不受到震動。」

紀念碑整體是一座弧形的牆,形似一把巨大的鐮刀,由許多參差不齊、面目不清的人形構成。

雕塑家說,這個設計的含義是,一個壓迫性的國家機器像割草一樣扼殺了許多無辜的受害者。

在牆中間有一些縫隙,他希望人們能夠走進去,用自己的肩膀親身感受歷史的重壓。

俄羅斯著名雕塑家格奧爾基.弗蘭古梁說,「這不是一般的具象派的藝術,它表現的是情感,是恐懼和憂慮。」

弗蘭古梁說。「它描繪的是所有那些被無情抹去的生命。」

這座名叫「悲傷牆」的紀念碑由莫斯科市政府提供部分資金,還有一部分依賴公眾捐款。但雕塑家說,目前還有一個不小的資金缺口。

豎立這座紀念碑是兩年前決定的。當時,俄羅斯總理梅德韋傑夫批准了一項國家政策準則。

該準則說,如果俄羅斯不能「永恆紀念因政治迫害而死的數以百萬計的公民」,俄羅斯就不能在國際社會擔當一個領袖角色。

但是,俄羅斯領導層對此發出的信息並不一致。

6月,普京總統警告說,俄羅斯的敵人正在過分「妖魔化」斯大林,目的是攻擊俄國。

98歲的維拉表示,「過去發生的事情必須揭露出來,以避免歷史重演。」

「古拉格被忽視」

但是,你即使不去西伯利亞,也能看到斯大林暴政的苦果。

莫斯科運河總長120多公里,將莫斯科河與伏爾加河連接在一起。該運河是在斯大林統治時期由勞改犯人建造的,包括政治犯。

「大多數人對這條運河一無所知,」歷史研究員德米特里.科蒂勒維奇(Dmitry Kotilevich)說。「他們對德米特羅夫斯基勞改營就更是無從知曉。」

他說,1937年,在運河的開通典禮上,幾十名負責運河建設的官員被捕,後來被槍決。

「對很多人來說,很難同時思考衛國戰爭和古拉格這兩件事,」科蒂勒維奇說。「我經常聽到有人說,你如果關注斯大林在戰前的所作所為,你就玷污了戰爭的勝利。所以,古拉格就被忽視了。」

但有了紀念碑,忽視過去的痛苦記憶或許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這座「悲傷牆」有30米長。其設計者相信,過路的人,包括孩子,將會產生好奇心,會問問題。

「總會有些人不想承認過去的歷史,但我希望有了這個紀念碑,這種人將會越來越少。絕不能辯護濫施暴行,濫殺無辜的行為,」弗蘭古梁說。


雕塑家弗蘭古梁說,這座悲傷牆中間有一些縫隙,他希望人們能夠走進去,用自己的肩膀親身感受歷史的重壓。

「避免歷史重演」

維拉.葛魯貝娃在迫害中倖存下來,但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她說,她的青春被奪走了。她的丈夫和父母也被送到古拉格。維拉到勞改營時,懷著8個月的身孕。她不幸流產後,覺得生命變得毫無意義。

對她來說,這座紀念碑早就該建立,這是對恐怖歷史的一個遲來的承認。

「過去發生的事情必須揭露出來,以避免歷史重演,」維拉的口吻很堅定。

「在俄羅斯,我們說事物按著螺旋形的方向發展。但那是一個黑色螺旋,是個可怕的時期,」她接著說。」不幸的是,現在還有人支持那種制度。」

這種人並不難找。我從長凳上站起來離開時,坐在附近的另一個女人對我叫了起來。

她知道我是外國人。剛才我和維拉談話時,她一直在觀察我們。

「她剛才在批評俄羅斯嗎?」那女人指著維拉問我。「她在說俄羅斯的壞話嗎?」

「她最好沒有,否則我們可饒不了她。」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本文留言

相關文章


近期讀者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