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人,卻長著一雙藍色的手臂。圖為示意圖。(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年齡可以選擇,大部分人願意停留在青春年少、充滿希望的20歲。
他擁有無敵的青春、寬闊的肩膀、帥氣的臉龐、高挑的身材。
他是白人,卻長著一雙藍色的手臂。
他叫大衛,在北美一家工廠工作。剛剛上班第3天。
在這裡,工人們極其努力地工作。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講,每天什麼也不做,就是站上8個小時,也是非常辛苦的,然而他們每一分鐘都要在持續站立的基礎上,快速的裝配。而這種流水線裝配,平均53秒鐘,就得完成一道工序。每道工位上方都有一盞提示的燈,開始時是綠色的,到了40幾秒,它就變了臉,成了黃色,向你眨眼睛,催你快點再快點。再過一會,它就翻臉了,成了紅色,然後工頭就會悄然出現在你的身後,查問是什麼原因造成了拖延。有什麼辦法呢?這也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然而快不是最要命的,幾乎每一道工序都是力氣活。到了下半天,很多人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如果工位旁恰好有柵欄,他們不會放過可以靠一靠的機會,哪怕就幾秒鐘也好。當然也有年富力強,習慣了這種勞動強度,又知道如何使巧力的,就不覺得累,下了班,還要打場籃球。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無論哪一類,這些長期錘煉後的人們,無論在體力上、耐力上還是技巧上,都被磨練得無堅不摧。
很難想像曾經的中國大學教授、國企管理層、福建的偷渡客、馬來西亞的農民與土生土長的白人、非洲難民以及他們的後代,混雜在一個巨大無比、沒有窗戶的廠房裡,從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8小時。若有加班,很多人也不會放過,因為畢竟可以得到1倍半的工資。
大鵬出國前曾是國企的中層管理,如今也在這裡工作,最近他的手受傷了,卻不敢聲張,不是工廠不人道,搞得工人受傷了也不敢說,而是大鵬想要多掙些錢。說了,人家就要讓他回家休息。作為身在異國他鄉的單親爸爸,舉目無親,他希望給孩子盡可能更好的生活條件,因此非常努力地工作。畢竟年薪4-5萬元的工作不好找,若是加些班,就能掙上個6-7萬了。他也不知道還能幹多久,趁現在還年富力強,能多掙些,就多掙些,也給將來退休做好準備。他的女兒大學畢業後,找到了非常好的專業工作,大鵬的臉上常常洋溢著笑容。雖然人到中年,蘋果肌上還泛著健康的顏色,眼睛裡閃爍著希望。
這個工廠的工作很辛苦,起薪又低,要熬上好幾年才能漲上去,所以員工來了,沒過多久,又走了,是非常普遍的現象。給很多當地年輕人上了扎扎實實,令他們腰酸手痛的一課:若不好好完成學業,將來可能面臨幹一輩子這樣的工作。
大衛人高馬大的,但是每分鐘都要搬動一次十幾磅重的鐵架子還是相當的不容易,因為幫助搬鐵架子的機器手臂壞了,就得用人力搬動。這個工位要持續2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得搬100多次,至少幾千磅的總重量。不到一個小時,大衛就想要回家了。他說他就住在醫院,很近的,希望工友開車送他一下。
他的家怎麼會在醫院呢?
沒有錯,他的確住在政府在醫院裡開闢的幾個大房間裡。裡面聚集著大約20多個人,這裡是幫助他們戒除毒品的場所。大衛自從因為吸毒被趕出家門,便越陷越深,後來就流落到這裡。他的女友也在這裡。他們每天吃戒毒的藥劑,如果實在受不了了,醫生也會給少量的毒品,除此之外就是打電子遊戲了。他的狀況,讓人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個眼神空洞,行動遲緩的軀體。
政府也會發給這些癮君子僅夠維持基本生活的錢,一方面出於人道,另一方面如果這些已經吸毒成癮的人,為了籌集毒資出去打家劫舍,政府偵辦犯罪的成本就會大幅攀升,還會造成社會治安的動盪。所以寧可花納稅人的錢,把他們養起來。
是的,22歲的大衛擁有無敵的青春、寬闊的肩膀、帥氣的臉龐,還有一雙藍色的手臂。這雙手臂上佈滿了注射毒品的針眼,為了不引人注意,用藍色的紋身遮掩。
潘朵拉的盒子打開又合上,和所有人一樣,大衛與大鵬都會與勞苦、疾病、寒冬、痛苦、妒忌、衰老等不幸不期而遇,大鵬有「希望」的撫慰,大衛的「希望」又在哪裡?難道他的生活是潘朵拉傳說的另一個版本,希望依舊被囚禁在盒底?
一聲歎息,剛剛立秋,已有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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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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