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在的誠信,重於外在形式。(圖片來源:Unsplash)
在中國大陸生活過,特別是經過文化大革命的人,都知道「封建迷信」這四個字,是一頂很大的政治帽子。按照當時的政治術語,易經就是「封建迷信」的萬惡之源。因為易經是占卜打卦的書,是封建社會留下來的東西。
人民希冀神靈護佑
其實,易經產生的時候,人類社會還沒有進步到封建社會,而占卜打卦是古人開放智慧的一種方法,毫無迷信的成分在裡面。幾千年的社會變遷,多少朝代的文化改變,到了今天,真真假假,魚目混珠,假做真時真亦假了。
就說節日進廟上香,求菩薩保佑,各個小廟人山人海,擠得爆滿。哪國打仗不重要,環境污染也不重要,只要自己發財、情場得意、身體健康,這就行了。菩薩真的會顯靈保佑每一位善男信女嗎?人們都說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信者與不信者,都當作一回事去做。
易經既濟卦裡有一句爻辭「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龠祭,實受其福」。白話解為,東邊的村鄰,為了求得神靈賜福,殺牛宰羊,舉行盛大隆重的祭祀活動,而住在西邊的村鄰,卻僅僅是一杯水酒,簡單、清淡的祭祀,卻得到更多的福分。
唯有誠信能動人
這裡有一個古字「龠」,讀音和粵相同,第四聲。其字義就是簡單、單薄。西邊的村鄰,一點點薄祭就能得到神靈的偏愛和賜福。這是因為心有「孚」字,心存誠信。易經這裡強調,形式上的祭祀活動,並不能感動神靈,而唯有誠信,方能獲得社會的承認和幫助,這才是立身處世的根本。
內在的誠信,重於外在形式。進廟上香,求籤許願,這些都是表面的形式。香火錢給出許多,就像殺了一頭牛,可結果還是不如真正心懷誠信,德善為本的人。這是易經的思想,這也是易經給後人的告誡。我們真的不可以輕率的說,這些都是迷信。
形式不是最重要的,但這不是完全否定形式。「東鄰殺牛」是因為祭祀活動離開了誠信的主題,而太過鋪張,所以不能得享其福。「不如西鄰之龠祭」,有兩點含義,一是祈求神靈保佑昌盛平安的祭祀活動是需要一定的形式;二是祭祀活動的主題是誠信,故形式的簡約肅敬更能得到神靈的福佑。
由此聯想到現代社會生活中,特別是中國大陸,常常有的熱鬧場面,新店開張,請來眾多社會名流剪綵,那是鑼鼓喧天,彩旗招展,媒體拍照,領導講話。結果呢,不到一年就偃旗息鼓,門庭羅雀。其原因,一如「東鄰殺牛」,二乃不敬神靈。神靈不佑,想做一個發財夢都難,信不信沒關係,自己背後悄悄想一想,噩夢、怪夢、驚嚇夢,就是沒有發財夢。
請來的眾多社會名人,能保佑你發財嗎?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這些光彩照人的社會名流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們都指望著從你這裡多少蹭點油水。所以,少一些虛假的鋪張形式,多一份對神靈,對社會,對合作者的真誠,這是易經的哲思,這也是實實在在的人生納福之秘訣。而易經的妙處也正是在於這裡,它有哲學之思想,又有行為方法之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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