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情心在逐漸收緊(圖)
生命無價,但中國人只能說生命無常。(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6年10月06日訊】離開中國的方式有兩種:一種是移民,另一種就是死去。最糟糕的就是活在中國,你要麼無恥到極致做分子,你要麼無恥到麻木做分母。所以,不知從何時起,筆者就對這國人民的生離死別沒有半點惋惜憐憫之心。也許讀友會認為羽某太無情,其實,我只想告訴你,我的同情心在逐漸收緊。
雷洋之死,我寫了大概五篇文章,但沒有一篇倖存,湊合起來至少也賺了百萬閱讀量,但沒有哪一篇是惋惜雷洋之死,因為我認為這樣「有前途」的小夥子活著對大家並非什麼好事。徐玉玉等少男少女被騙死,我寫過《命喪9900:天祐中華誰來佑窮人》,我也沒有憐惜花季少女毅然決然的絕塵而去,我認為窮人尤其窮人的孩子最好別活在中國,但文章還是沒有倖存下來。邢臺泄洪致使無數村民半夜葬身魚腹,我寫的《邢臺洪難:纍纍白骨誰來埋單》倖存於博客中國,我更沒有憐憫邢臺村民的一夜歸西,我覺得他們假如不遭遇洪難,活著也許還會死得更慘。
果不其然,甘肅楊改蘭一家六口服毒自盡刷新了生不如死的新記錄。這事兒讓我特別震撼,他們沒去眾籌,沒去投親靠友,沒去賣兒賣女,沒去坑矇拐騙,沒去找其他人覓死覓活,而是靜靜地選擇用永生來控訴這個無恥的國家。什麼叫為尊嚴而死?這就叫為尊嚴而死,儘管他們的尊嚴謹僅收斂於連苟活也異常艱難。這讓我想起了那個為一塊巧克力跳樓而去的13歲小姑娘,我倒沒有憐惜她的生命,而是淚崩於她那勇敢的一跳,她告訴中國人一個早已從不聽說的真理:尊嚴比命貴。所以,我為此寫了一篇《巧克力葬禮:為13歲的姑娘鼓一次掌》,這篇文章倖存於各大論壇。我發現一個秘密,只要你說中國人尤其窮人死得好,帖子都很安全。
生命無價,但中國人只能說生命無常。有人說:生命高於一切。嗯,這好像是對的,所以美國一旦出現槍殺案,這裡都是滾動播出。但對中國人來說:一切高於生命。果不其然,雲南那邊一個村被屠19人,就像19只螞蟻一般音信杳無。19人如此,190人呢,1900人呢,1900萬呢,哎呀,別說了,兩個1900萬不就是3800萬麼?多麼熟悉的數字啊!別人西安以東都可以作為核戰緩衝帶,即便1.9億甚至9.1億,也只不過是治大國如烹小鮮。
我發現一個特別有趣的現象,國家越是踐踏民命,國民越是珍惜賤命。所以,一邊高高興興吃著毒食品吸著毒空氣,一邊興致勃勃地健身養身;一邊希望美國來救我們,一邊又拚命反對戰爭;一邊是百毒不侵,一邊又抵制著轉基因。真的中國人都很珍惜賤命嗎?但似乎也不對,國民對財富的痴迷一般都要錢不要命。隔三差五的官員跳樓,恍然大悟,要想陞官發財必須有舍生忘死的獻身精神。不死又怎麼辦呢?
上月底,我去南京路逛,哇塞,那個人山人海喲,萬人空巷訴求贖回救命錢,黑壓壓的中產階級全都是被投資公司騙得血本無歸,他們橫幅上都寫著相信黨相信政府。前不久,我看了一個視頻短片,是被昆明泛亞騙得瓜西西的投資民在血淚唱訴,那個慘烈啊,那個家破人亡啊,那個呼天搶地啊,可是,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壞壞地在想:「勞資連被騙的機會都沒有啊」。如果找政府有用的話,騙子還敢騙你錢嗎?就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人教嗎?假如他們不被騙,他們就是典型的盛世幸福淫兒,也許天天戴著紅袖章在十字路口抓壞人。所以,我不但不可憐他們,反而希望騙子多一些,再多一些。
再前不久,上海企業退休職工聚集訴求廢除退休金雙軌制,那場面也煞是壯觀,說什麼自己做了多大多大貢獻,說什麼自己應該享受與公務員一樣的待遇。太恐怖了。如果大家都一樣了,這還叫社會主義嗎?這還叫中國特色嗎?在這裡大家活的就是等級差別呀。如果覺得自己退休金少了是吧?那你們去問問楊改蘭一家和所有鄉村的空巢老人,他們咋沒訴求要與企業退休職工一樣的待遇呢?難道他們的貢獻就不是貢獻?雙軌制好,很好,非常好!我希望這些人的訴求千萬不能得逞,一旦他們獲得了滿足,不但會與公務員一樣載歌載舞,而且又要逼迫千千萬萬的楊改蘭和徐玉玉走上絕路,更重要的是,中國人民的敵對力量又翻倍壯大了。
因為錢,官員敢跳樓,因為錢,富人敢上街,但他們面對楊改蘭一家的慘死卻都沉默了。胡適說:爭取自己的自由就是爭取國家的自由。但胡適卻沒說:爭取自己的利益就是爭取國家的利益。與之相反,如果都敢於為爭取自己利益而拚命,肯定就有無數人為喪失利益而丟命。因為在沒有保障最普遍利益前提下,強者之間爭奪利益最終都會轉嫁為爭奪弱勢的身家性命。
最近,醫鬧醫暴事件此起彼伏,很多人都在為醫生鳴不平,都在用「體制問題」幫醫生擊鼓鳴冤,很多醫院的醫護人員鋼盔鎧甲全副武裝自己,本來非常光鮮體面的職業弄得如臨大敵。我一直在想,醫患關係都搞成了如同你死我活的戰鬥關係,真的很舒服嗎?自然是體制問題,為啥還要配合體制去製造問題呢?體制與配合體制者,很難分清究竟誰的問題更大,如果所有人都不配合體制,請問「體制」究竟在何處?來,隨羽爺來賣燒烤,保證你不再受體制之害,你敢嗎?別給我說什麼養家餬口,難道滿大街小販不是養家餬口嗎?所有腳手架工人不是養家餬口嗎?一邊躲在體制下喪心病狂打劫病人,一邊又將自己的無恥推給無恥的體制,佔盡了一切便宜還要率先擺出可憐相,最終把所有責任和罪孽全都轉嫁給最弱勢的病人群體。說說,如果你被砍死,我究竟說你「不該」好呢,還是說你「活該」好呢?
醫療體制有問題,首先應該是醫生必須站出來,如果你將問題轉嫁給病人,你就愧對那身白皮;如果教育體制有問題,首先應該是教師站出來,如果你將問題轉嫁給學生,你就辱沒那只粉筆;如果司法有問題,首先應該是法律人站出來,如果你將問題轉嫁給訪民,你就羞煞那襲黑衣;如果國家有問題,首先應該是知識份子站出來,如果你把問題轉嫁給弱民,你就不配再披那張文明的外衣。這才是術業有專攻,這才叫忠於職業使命,這才叫干一行愛一行。如果一旦漠視使命,術業再好你也是體制春樓裡的一隻雞,所有螻蟻都該鄙視你。
大家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體制問題人人有責。但我嚴肅告訴你,這不是啟蒙,這是維穩。所謂人人有責,就是人人沒責,就是人人都躲在體制下胡吃嗨活坐等天命,請問,這不是維穩是什麼?什麼叫啟蒙?努力塑造行業工作者的職業使命感,讓每一個具體的體制人激活「體制問題我難辭其咎」的贖罪感,這才是啟蒙。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啟蒙沂蒙山區的留守兒童和空巢老人,你更不能去啟蒙楊改蘭一家六口,你說是吧?你啟蒙弱民幹嗎?給你做人肉盾牌?能再無恥一點麼?
國家就像一座山,體制究竟是什麼?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是虎經營,這山就是虎穴;如果是狼經營,這山就是狼窩;如果是鳥經營,這山就是鳥巢;總之,只要是禽獸經營,這山就是叢林,螻蟻永遠都是被吃的命。螻蟻要想做人,首先得自己恢復人性,唯有驅除禽獸,並且要永葆驅除禽獸的戰鬥力,這山才可能重回人間。如果螻蟻自己不想做人,或一味祈求禽獸開恩,或與禽獸明投暗合,早晚都是被踩死的命。
前不久,我在網上看見一個教齡30年的中學教師,居然在發動眾籌募集治療癌症,說的那個一把辛酸一把淚,還說什麼自己為教育事業貢獻了畢生。真奇怪,培養了一輩子奴才,自己連病都看不起,不恨主子缺德而向螻蟻求生,唉!生不知要尊嚴,死也不知要尊嚴。楊改蘭一家六口都沒有眾籌啊,這是何等的愴然悲歌蕩氣迴腸?這是所有知識份子的奇恥大辱。
叢林不相信哀鳴,盛世不相信眼淚,螻蟻的眼淚最廉價,收起吧,何況我還是一粒不如螻蟻的微塵。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