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紅歌後遺症(圖)


在監獄裡不唱紅歌就挨耳光(圖片來源:網路)

【看中國2016年06月17日訊】一

經常有朋友問——坐牢究竟有一些什麼痛苦

為了在祖國普及坐牢知識,我不得不頻繁回憶那些往事。結果發現,原來覺得很痛苦的一些待遇,經歲月漂淡之後,似乎並不是那麼疼痛。比如挨打,電警棍,體罰等等,再如吃的很差,勞動,按時作息,這些經歷在轉顧時,竟然並非一件難以承受的事情。甚至時常在敘說中發笑,彷彿虛構的傳奇一樣輕鬆悅目。

看來,人對肉體的痛,是有一種自癒能力的。而且,痛苦經歷並非陳年風濕老寒腿,不會天陰下雨就發作,沒事就來折騰你的生活。

但是坐牢確實不是度假,確實還是另有一些苦楚的。其中之一,我經常告誡朋友的,那就是每天必須唱紅歌——這件事,那是相當的難受。沒有這個心理承受能力的,我奉勸還是不要去坐牢。

唱歌要說也是人的天賦快樂,無論紅黃,但凡自願哼哼,只要旋律好,基本無關意識形態的鳥事。但是囚徒的生活是,每天至少要集合排隊點名六次以上;每次點名之前必須唱紅歌,主要是唱「老三樣」——沒有某某黨就沒有新中國,社會主義好和犯罪教訓永遠要記牢。但是萬一遇見一位像某督一樣熱愛紅歌的管教,則會要犯人唱很久才點名。

這些歌就算是音韻鏗鏘確實壯陽,那天天這樣唱多遍,也多半要把人唱得噁心反胃和腎虛。更何況對所有的罪囚來說,這些歌詞絕對是反諷,是他們罪惡生活的起點和來源。但是不唱可以嗎?我見過最逆反的犯人,那都至少得嘴巴隨著旋律蠕動。否則,一天被抽六次大嘴巴,這樣的侮辱至少就和被迫唱歌差不多了。於是,還是裝著唱吧。

紅歌就是這樣憑藉暴力和強迫手段,深化進人民腦袋的。於是,我看見基本中年以上的人,但凡發病哼哼,出口往往皆是紅歌。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真的酷愛著那些愚蠢歌詞。當他們順嘴叫床般呻吟著「某啊,親愛的媽媽」之時,轉韻就會發出「草泥馬」的嘶叫。

一個封疆大吏究竟要愚蠢到怎樣,才會迷信政權可以用歌聲來維持和鞏固?就算穿紅杉唱紅歌普及整個夜郎了,那就可以自大建國麼?就可以顧盼自雄睥睨中原麼?本質上,這些歇斯底里發作,都是民間中醫所謂的「發羊角風」,抽搐抽搐最終還是要倒地不起的。這和那些迷信本命年要穿紅內褲的庸眾,實無本質區別。紅內褲都不能消災免禍,唱紅歌就能讓紅色貴族世襲百年?想想這些胡折騰的事情,用我們老家百姓的話來說——不是屁眼痒的人那是絕對想不出來的。

當年那個叫嚷「萬山紅遍」的偉人已經衰了多年,這個原很扭曲的時代本應繼續完成「去毛化」的使命。今日之底層草民出於對貪腐不公的仇視,而天天懷毛唱毛——這種以矛攻盾的發泄——倒也可以理喻。可是那些君家老爺都差點死於毛廁之人,現在卻來借屍還魂天天歌頌一代祖龍,這究竟是數典忘祖還是天心難測呢?

其實我輩中人,也多是習慣了紅歌的。從前一幫老鳥沒事也愛去歌廳三陪,去了就只會唱老歌紅歌,唱得小姐坐臺如坐牢。某夜我們一行又去,小姐夾道歡迎時交頭接耳低語——嗨,這幫只會唱紅歌的老傻逼又來了——我們頓時臉紅,從此再也沒有勇氣去腐敗了。

話說回來,既然在監獄可以強推紅歌,那在我們這個社會也這樣普及紅歌,從邏輯上說並無不可。因為管理方式,其實很多時候都一樣。既然不唱就有可能挨耳光,那全體公務員還是繼續唱吧。重慶以前的陳然烈士曾經說過——高唱凱歌我們將埋葬蔣家王朝。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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