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的孩子，捂得住的醜聞不是醜聞

【看中國2016年04月19日訊】4月18日，papi醬老師被要求「整改」的消息，在一定程度上掩護了焦頭爛額中的常州官方。

人紅是非多。上週五，著名投資人徐小平老師剛剛把papi醬老師喻為當代「輕鬆版的魯迅」，papi醬老師就因群眾舉報其經常在節目中爆出「臥槽」之類的粗口而被要求整改。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魯迅先生是多麼的不容易。

我至今沒有完整看過一期papi醬老師的視頻節目，好在有群眾監督。而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顯而易見，papi醬有這樣的遭遇其團隊是知道原因何在的——她的CEO楊先生說，會堅持做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視頻內容。看到這個說法，我就笑了，覺得魯迅先生生不逢時，那時可沒有如此崇高的任務。

4月18日，週一，papi醬在最新節目中說，「作為一個自媒體人，我也會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辭和形象，堅決響應網路視頻的整改要求，為大家傳遞正能量。」有人說，這樣的表述實在虛偽，建議罰她錄播10期新聞聯播……

總之，這事兒引發了諸多的討論：papi是不是在炒作，投資人的1200萬是不是要打水漂，群眾的眼睛怎麼那麼亮。紛紛擾擾之中，常州外國語學校493名孩子因土地污染身體異常這個事兒，就顯得遙遠了。

其實，常州外國語學校污染的事兒，澎湃、財新早就有報導。這兩家媒體比起央視，顯然還不夠主流，沒能促使當地官方表態對環境污染「零容忍」。直到4月17日央視報導了這所學校在化工廠原址旁未批先建，土地污染致大量學生身體異常個別學生患上淋巴癌白血病，這才引爆了輿論。

按照常州官方的回應，市政府在央視曝光後，「連夜成立了調查組，本著對師生健康高度負責的態度，對環境污染零容忍，迅速展開相關工作……」

政府的新聞通稿寫得這麼正能量，令人遺憾但又可以理解。如果讓我寫，我不能保證不寫得比這更「正」。今年1月和2月就有媒體曝光此事時，當地曾闢謠說，那裡沒有化工廠。如今被報導有人患上淋巴癌、白血病，你卻說高度負責以及零容忍了，也不怕患病的孩子到堵他們家門口背誦核心價值觀。可是，不這麼寫，又能怎麼寫呢？總不能寫「低度負責」、「比較容忍污染」吧。

我還看了一下常州外國語學校的官網公布的「校區環境檢測結果說明」。這份說明中這樣表述：甲醛、苯、甲苯、二甲苯等值，遠低於限值要求，土壤及地下水檢測結果滿足學校環境質量要求。

總之，看完官方和學校公布的這些內容，我總覺得央視應該向常州市道歉才對。然而常州並沒有這樣要求，這讓我對常州市的寬宏大量心生敬意。可是，常州外國學校到底有沒有孩子患上淋巴癌和白血病，這終究不能是一個「你說有」而「我不說沒有就沒有」的事情。

往往就是這樣，一種現實，兩種表述。比如，我們生活在當下的現實之中，有人說這個現實欣欣向榮，有人說這個現實危機四伏。但總有一個道理是可以將二者之間打通——這種現實就是，掩蓋得住的醜聞就不是醜聞。

關於這事兒，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有些恍惚，到底是化工廠給常州添亂還是央視給常州府添亂？從市政府的回應可以看出，常州市對央視的意見是顯而易見的，央視將一個常州地面上的事兒，變成了中國地面上的事兒。常州可以搞定常州地面上的事兒，但很難搞定中國地面上的事兒，這是這起醜聞成為醜聞的「基本原理」。掩蓋得住的醜聞固然不是醜聞，可是，查出來的淋巴癌終究是淋巴癌啊。

於是，常州官方便在通報中對央視進行了暗暗的「控訴」：3月下旬，學校、家長分別委託專業檢測機構，對常州外國語學校校區室內空氣、土壤、地下水進行了檢測。檢測結果顯示，檢測指標均符合國家標準及相關要求。目前……學校教學秩序正常。

顯然，常州市在控訴央視的報導打亂了常州外國語學校甚至常州市的秩序。我認為，最好的控訴辦法是，市長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外國語學校去讀書。如果市長沒有適齡的孩子，那不妨把市政府搬到那個學校去，把學校搬到市政府，時間不用太長，堅持一個學期即可。這當然是調侃，政府搬家不是說著玩的，其難度要比papi醬不說「臥槽」大得多。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