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08月31日訊】新浪微博有個王小石發文稱,所謂的「天使導師公知」讓中國動盪不安,中國若動盪比俄羅斯還慘。為了「我父母需要安度晚年,我孩子正在茁壯成長,居心叵測的天使、導師、公知們,你們若想在中國通過掌控輿論煽動亂局,就必須在我身上踩過去,我若有一口氣,都要讓你們功敗垂成!」這真不是一般的腦子。在王小石網友看來,中國之所以動盪不安,是被輿論煽動起來的。為了自己家人的幸福,就必須防止煽動,讓他們「必須在我身上踩過去」。如此看來,「天使、導師、公知們」可以用言語「煽動」中國進入亂局的,這樣的社會還談什麼自信!接著又打感情牌,在不思考的民眾中尋求支持。不能理解的是,王小石先生還真以為自己能抵抗住「天下大勢」的滾滾洪流。
我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穩定和秩序?是一個萬馬齊喑、死氣沉沉的「停滯社會」,個人自掃門前雪、對他人痛苦無動於衷的社會,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社會,壓迫和奴役被認為正常、而控訴與反抗就是「作亂」的社會;還是一個動態穩定的社會:在這樣的社會裏,每個人都能發出自己的聲音、實現自己的夢想,肆無忌憚的公權力得到控制,一切行為遵循法治,人與人之間有友愛,為他人利益吶喊與奔走的人得到尊重!這樣的社會是一個有夢想的社會。
其實,在這個問題的背後,隱藏著我們對於集體合作最大的假設:社會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在哪裡?是為了人的自由全面的發展,還是如動物樣的種族延續?前者所要求的秩序,落腳點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後者要求的穩定,落腳點則是所謂的「國家」、「民族」。然而,國家如果視其民眾為草芥,這樣的國家不過是獨夫民賊的牧場罷了!
社會問題的根源是什麼?那些所謂的「天使導師公知」手無尺寸權力,只是將病症說出,並以自己的影響將其擴散,以求得全社會的關注。我們這個奇葩的社會,一直信奉著先民對烏鴉的偏見,堅持認為「帶來壞信息的人就是壞消息」。我們不是努力解決問題,而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將不同聲音消滅,我們自以為天下無憂,豈不知在黑暗的角落裡,仇恨和怨氣在累積、發酵。沉默不是好東西,打撈沉沒的聲音,則是怨氣發泄的渠道。我們的發聲和吶喊,試圖走出這樣的困局: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社會問題的根源,是公權力的肆無忌憚,是官員們的貪污腐敗,是權貴們的無法無天。不去探討如何讓權力在軌道上運行,不去譴責官員們的胡作非為,不去推動法治的建立,不去為弱勢群體呼喊,不去倡導如何捍衛權利和主持正義,而在父母孩子的幌子下要所有人閉嘴,這是什麼樣的邏輯?
不可否認,一個社會的大多數個體是基於理性自私的邏輯生存的,都在追求自我利益的最大化。區別在於對個人利益的認識和界定不同。也許很多人以為吃飽穿好就是自己的利益,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幸福,可我們不能否認「利他」基因在人群中的稀薄分布。當我們為了世俗的利益掙扎的時候,有人在為公義和正義在奔走。我們習慣了「搭便車」的生活,然後反過來嘲笑那些為公共事務出頭的人是「傻子」。我們不能理解別人的高尚,我們自己吃飽了就意味天下幸福。他人的痛痒與我們無關。
然而,即使如此,我們其實也沒有正確的理解個人利益,我們只看眼前,看不過長遠。我們和他人在一艘船上,我們的努力事關子孫的福祉。在《建黨大業》中,秋瑾說,為了天下的孩子有一個寧靜祥和的家。陶成章當年不回家門,他回答父親說為了天下人的幸福。當然,今天即使「天使導師公知」,也沒幾個人希望天下大亂,再造一個什麼。但是,我們不能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思維,去忖度他人的「惻隱之心」和吶喊。人人都希望父母孩子有一個幸福的環境,安居樂業。
但是,推己及人,我們希望自己的房子不被強拆,自己的親人能自由言說,自己的兒女不拼爹,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個天藍水綠的天空下。那麼,我們對他人的困境能夠漠視嗎?我們不能口號似地說,一切都是發展中的問題,會在發展中解決;從長遠來看,我們都會死的。「長遠」的說法有什麼意義呢?我們不能不負責任地說,後代比我們聰明,留給他們解決。到時,我兒子問我:「你當時在哪裡?」我無言以對!前人栽樹後人涼,而不是將問題層層打包留給子孫。。
面對社會的問題和病症,我們要做的是讓強者住手,而不是讓弱者閉嘴;是尋找原因以治療,而不是轉過頭去看歌舞昇平。我們的籌碼只有吶喊,喊出作惡者的羞愧,喊出當權者的良知和良心。讓罪惡在陽光下曝光,將陰謀說破,使其大白天下。我們依靠的,只有輿論和圍觀下的集體正義感。
當年坐在前排不讓座的黑人婦女,是種族歧視制度勇敢的抗爭者,不是社會動盪的原因;馬丁路德金博士,發起和領導了聯合抵制,不是社會動盪的原因。以王小石先生的邏輯,不是種族歧視制度,而是他們這些黑人,讓美國社會陷入「政局動盪」。不去譴責作惡者,反而把板子打在抗爭者身上,是何居心?強姦沒有問題,反抗就是製造「動亂」了!
發展和轉型中的社會,光明面和黑暗面共存。但是,成績需要別人去說,問題則是自己反省。愛之深則恨之切,我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便愈要批評和鞭撻罪惡。不能排除一些所謂的「天使導師公知們」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其「有圈子無是非」的態度我也領教過。但是,我們不能繼續搞「誅心之論」,重要的是他們說的是不是事實、是不是問題。別人的動機我們管不了,但問題是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我們可以尋找方案。當然,今天中國的所謂「天使導師公知們」,大多數還是改革派,是和平主義者。和平的抗爭是社會的主流。這其中,不排除很多富人,因為,在不可持續的發展模式下,人人都不安全,富人更甚。
我們需要疏導的渠道,需要社會的安全閥。而言語的發泄也許就是管道之一。我們不願大家都沉默,躲在角落中舔好傷口,然後霍霍地磨起了刀搶。這是動物世界的規則。我們需要給弱勢群體一個傾訴和利益表達的途徑,而不是堵上高壓鍋的排氣口。停滯和靜止的社會的更新,代價更大。治亂循環的歷史已經證明了。我們要走出治亂循環,靠的就是民眾的監督。而這個監督,最重要的是輿論。
個體覺醒需要時間,啟蒙還是進行時。民眾目光的狹隘和鑒別力、思考力的底下,注定了啟蒙運動的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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