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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上的故事

作者:老四  2013-02-09 07:34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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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趟列車在黑夜裡駛向首都北京。一間軟臥包廂內,四個素不相識的人在相互寒暄。一個是私營老闆,一個是政府部門負責展會招商的,一個是外企的,一個在一傢俬企打工。

「老闆」和「政府」住在同側,「老闆」上鋪「政府」下鋪,此時倆人正聊著熱乎,十八大召開期間,各地火車站警戒加強,凡是進京旅客都需進行二次安檢。大件行李的旅客,不管老弱病殘還是彪形大漢,一律從一個安檢器上拖下行李,在挪到另一個進京安檢器上重新過一遍,架勢不亞於911之後的美國。「打工仔」和「外企」住同側上下鋪。「打工仔」坐在上鋪,靜靜地聽著對面「老闆」和「政府」的高談闊論;下鋪的「外企」不停的有電話進來,時不時的夾雜著英文對話似乎是在談公務。「政府」嘴上和「老闆」聊著,眼睛沒閑著,他一直注意著接電話的「外企」。約莫一小時後,「外企」電話畢,「政府」立即遞上名片搭訕,逐漸將話題引到有什麼展會機會可以合作。「外企」沒有想做生意的意思,態度淡然,順便拿起方便麵去找開水泡麵。火車上盒飯要40塊人民幣,菜的質量就像從水裡煮熟撈起來般,而5塊錢的速食麵,再加上一根上車前路過菜市場買的黃瓜,這實惠的美味令包廂內他人羨慕。

九點左右,一陣叫賣聲,打破了已經乏味並躺在床上的旅客的平靜。叫賣者是位姑娘,自稱是列車文化推廣專員,專門推廣文化產品,比如中國鐵路發展以來所有的已經絕版的站臺票匯總,北京防水旅遊地圖,下雨可當傘,烈日可遮陽,等等。大夥先是豎起耳朵聽了一會,而後,閉目養神的繼續閉目養神,聊天的繼續聊天。「文化推廣專員」自覺無趣,便向聊著正起勁的「老闆」說:「先生,要不要看看這站臺票,投資不錯的。」「老闆」打趣地說:「哎呀,錢還套在股票裡,等股市漲了,我在考慮投資你的站臺票…」姑娘見沒人要買,抱起一大堆的產品走向下一節車廂。

十點半左右,列車燈熄滅了。包廂內的人都睡下了,只有「老闆」還在兩節車廂之間講電話,情緒有點激動。突然,包廂的門打開,「老闆」進來了,哭喪著喊道:「完了完了,我老爸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我老媽急死了。。。我買不到飛機票,坐這破火車,明天早上才到北京,怎麼辦,怎麼辦?!」和他曾聊得很開心的「政府」無動於衷地躺著,「打工仔」坐起來,一聲不發地看著他嚷嚷,「外企」立即起身,似乎對所發生的事情瞭然在胸,說:「你爸不會有事的。我是信佛的,你爸爸是個好人,這場車禍只是還了他前世的舊賬,有驚無險。放心吧!」「老闆」用感激的眼光看著「外企」說:「謝謝你的吉言,我感覺好多了。」此時,「政府」好像受了感染,爬起來說了一些寬心的話,「打工仔」也不再沉默了,開始溫言安撫,整個包廂沒有了困意,就像4個相識已久的朋友,幫助受驚者度過難關。「老闆」很激動,拍胸脯說明天早上的早餐我請了!「打工仔」悠悠地講起自己的遭遇:他曾經在武漢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在一次獻血中,他不幸染上了血液病。為了治病,他和家人傾家蕩產,至今沒有辦法治好。因為身體原因,他失去了好的工作,一朋友同情他,招他在朋友公司打工。而這次他來京目的是求醫,因為北京一家醫院有比較先進的藥物,雖不能治好,但能維持病情不再惡化。「外企」關切地問他,有沒有嘗試過信佛?「打工仔」搖搖頭,「老闆」和「政府」不以為然。「外企」解釋說信仰能使人達到祛病健身的目的,這種神奇現象比比皆是,基督教中有發生過,中國的佛教道教在歷史上也有很多神跡…「外企」面對3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不知該如何再繼續佛的話題。

漸漸的,「老闆」的情緒輕鬆了,大家也都逐漸睡去。整個晚上,「老闆」不時地出去打電話,早上6點左右,「老闆」興奮地說:「我爸沒事,只是肋骨斷了,要做手術」。包廂內,大家釋然。「外企」有些自言自語的說:「是啊,天祐善人。」包廂外,列車員開始叫賣早餐,「老闆」似乎沒有聽見,大家開始各自吃早餐。直到火車快進北京了,「老闆」突然說:「走,我請你們去餐廳吃早餐…」其他三人無人應答。

終於到站了,大家互相道別後各自離去。「外企」追上已經下車的「打工仔」,給了他一張名片,說:「如果北京醫院還是沒有希望,可以試著相信佛法。有很多人受益了呢。如果想瞭解更多,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打工仔」看著「外企」,點了點頭。走出地下通道時,可以看到到處是持槍荷彈的解放軍,大家匆匆地離開了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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