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需要兩頭擠

習總上任一個多月，幾談改革開放，反腐可能民眾最認可的，短時間拿下十幾位廳局級幹部，尤其是雷政富，視頻12秒，倒下63小時，精彩。網路愁眉挂喜，手忙腳熱，拉開大干架勢，久違的一抹藍令人心動。

世界銀行和其他一些機構擔心說：既得利益集團包括國企會形成最大阻力。這實際大家都明白。只是誰都沒想到，如此迅猛狂暴：先是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環球時報連續六天發文說：「網路不是法外之地。」接著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三十次會議開始審議《加強網路信息保護的決定》草案，而後一個個爆料舉報人處境凶險：記者李元龍因發布畢節五個流浪兒童被凍死消息，被畢節警方帶走；泄露「房叔」、「房嬸」信息，兩事件責任人被處理；記者徐智慧到河北滄州南皮縣，採訪非法取土破壞農田一事，遭到該縣國土資源局官員阻撓騷擾和非法拘禁；廣東陽西縣大學生李孟陽，開辦「大學生法律農講所」免費向村民講授土地法律及宣土地政策。官員放話：一定要追殺、逮捕到李孟陽。孟陽的弟弟孟忠、孟球等家人已被非法逮捕拘留；湖州市吳興區八里店鎮的黨委副書記施國鋒卡記者脖子、搶奪攝像機，最後把浙江經視攝像記者連人帶機器推進水塘，致使記者身體受傷，價值20萬元的攝像機損毀……

你還要說什麼？如果你說中國是一個非正常國家，我認為你在誇它。川劇變臉要一層層撕，這些傢伙變臉，讓你一下看到骷髏。主人想給僕人立規矩，要公務員財產公開，喊了幾十年，山聽見、水聽見，狗也聽見，但是他們聽不見，無恥跨越世紀。但是他們想給你立規矩，不出三天，人大立法了。

怎麼會這樣？先回顧前政治局常委、中紀委書記吳官正的多次披露：二００三年，中紀委調查組、中共中央研究室、國務院研究室、中組部，曾就財產申報制，決定到上海、廣東搞試點，結果發生二大問題：

（一）黨政幹部強烈抗拒，以消極怠工、政局癱瘓來對待；

（二）高、中級幹部在內部申報時，上海市的省、廳級幹部，百分之九十擁有一千萬以上的資金，廣東省的省、廳級幹部，百分之九十九擁有一千萬以上資產，如公開，勢必會被社會各界追擊。

一晃過了十年，今天貪污幾個億、幾十個億、幾百個億的貪官遍地，據民航總局官員透露：僅2012北京官員外逃354人攜款超過3000億。百姓眼中已是無官不貪。

現在狀態，每個人都要問怎麼辦？你可能不是貪官，你有技術，你憑努力掙倒了錢，你可能第一選擇是移民，你可以帶上老婆、孩子，再狠一點，父母兄弟姐妹都帶上。但你帶不走你的生活氛圍，帶不走你的文化。那種幾瓶二鍋頭，一盤花生米，放肆天地的文化；那種買件衣服，罵個老公說個孩子的文化。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會不會想：那是我的祖國呀，我的先祖留下的，我咋就丟了？只為和貪官為鄰？

對絕大多數來說，如果你不選擇偷渡，你只能在這裡。你在這裡，就只能把他的國變成你的國，變成我們的國。

好多人把希望寄託在習總身上。我說可以寄託，但靠不住。可以寄託來自一般說來，羅素在《權力論》中說：「只有上帝才能有全福，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他的。」任何一個君王、總統、國家主席和上帝比，前兩樣有，獨缺榮耀。一般說來，希望自己掌控期內，國家繁榮、公平正義、民生祥和、安居樂業是個值得追求的榮耀。但凡事怕二般，遠的不說，希特勒、斯大林、老毛……我們是不是在寄託死亡？最近的說，胡溫十年，垃圾殘夢，還未打包。

況且改革本身，是拿既得利益集團，包括公務員官僚開刀的，而公務員官僚又是給習總抬轎的。邏輯相悖，改革極難。現在七個常委都已率先公布財產，我願以極大的誠意：相信他們都是善良的，相信他們都是願意改革的。但又能怎樣？一個縣委書記說：現在查處一個小科長，都要得罪半城人，查處一個中央委員，將會得罪多少人？拉登在日記上說，為了蓋一棟3層樓房，他曾向當地稅務官員行賄5萬盧比，約合513美元……513美元不多，但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切恐怖大亨可以駕機撞雙子座大廈，撞五角大樓，但在貪官面前，他得低頭。

今天的中國，面對的是巨貪方陣，難，是無法加形容詞之難，只是寄託習總和幾個常委，還不如出家。個人認為，改革需要兩頭擠，一定要開啟民主的力量。習總要做的就是打開鐐銬：

一：確實保障憲法賦予的言論自由。不要再讓地方官和宣傳部長成為打壓言論自由的打手。最簡單的道理，挨罵都不能承受的黨，是否還先進？吐沫都能淹死的黨還需要存在？罵有兩種：一種是問候爹媽的罵大街，沒人聽，罵累了就沒了；一種就是理性的批評，像笑蜀他們，他們才是真朋友。不批評的，背後都有動作，貪官就這樣。善待笑蜀他們，實際是讓貪官無處遁形。用憲法打擊那些打壓言論自由的才是正規動作。

二：徹底廢除勞教制度。勞教制度實際是違憲的，是政府的私刑，是貪官的家法。人們的反貪反腐首先遇到的是公檢法鎮壓，花錢納稅都不知道在養什麼，誰願意供養一個可以隨便給自己定罪的政府。

三：開放黨禁。這一點黨最不愛聽，就要說自己是最先進的。但先進不先進，你總得有參照物吧，沒有參照物，先進何來？烏龜沒有兔子，說自己跑得快誰信。開放黨禁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所有的在野黨都會對執政黨死盯，用馬英九話說：沒有反對黨，大陸反腐不可能成功。

開閘放水，貌似強大的既得利益集團，很快會被蕩滌，簡單說吧，只要打破國有企業壟斷，容許民營企業進入，大型國企主動就會競爭，隨後跟上獨立的董事會、審計、工會，低價格的產品和服務就會出現，大型國企的功用就會體現，而不是現在的高價格對市場進行剝削和拖後腿；放開黨內黨外的競爭，別的不說，幾千萬公務員內部自己就會競爭，絕不會出現吳說的黨政幹部消極怠工、政局癱瘓狀態。

再次重申，改革需要兩頭擠，而且時間不多了。

2013-1-3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