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薪養廉」是謬論
11月29日,清華大學經管學院副院長、經濟系主任白重恩在《財經》年會上說,老百姓不應反對給公務員漲工資,「如果有一些公務員他沒有灰色收入,你不給他漲工資,他沒有辦法生存,你就逼著他獲得灰色收入。」
白重恩教授雖然是在替公務員說話,口氣聽著卻像在給農民工討薪。人們不禁要問,公務員真的窮得「沒法生存」了嗎?給公務員漲了工資就能保證他們不再拿灰色收入了嗎?
先說說公務員是不是真的窮得揭不開鍋了。長期以來存在一種說法,認為中國的公務員工資相較發達國家偏低,其實這個觀點似是而非。持此論者忘記了,歐美日之間公務員的收入差距也很大,公務員高工資並非發達國家的慣例。事實上在很多發達國家,一般公務員的薪水普遍處在本國國民的平均收入水平線上。以高薪養廉著稱的新加坡為例,普通公務員的工資只有企業人員的三分之二,低於社會平均工資水平。而美國聯邦法律更明文規定,公務員收入不得高於社會平均工資水平。
中國公務員與發達國家公務員的收入差距,其實是中國工資水平與發達國家工資水平的差距,至於與國內其他行業相比,公務員待遇究竟如何,看看國考熱不熱就知道了。
在美國,3%大學生願意報考公務員,法國是5.3%,新加坡只有2%,唯獨在中國,大學生願意報考公務員的比例高達76.4%。請問白教授,中國的公務員如果真的如您所說窮得「沒法生存」,今年中國平均3914個人搶一個公務員職位作何解釋?中國公務員熱說明,與其他行業相比,公務員不但不是「沒法生存」了,而是「生存」得還不錯,根本用不著白教授代為「討薪」。
至於漲工資和灰色收入的關係問題,筆者實在看不出兩者之間存在什麼必然聯繫。提到高薪養廉,不少人言必稱新加坡,卻忘了新加坡官制最大的特點不是高工資,而是嚴厲的懲治貪污體系,反貪調查局可以不用逮捕證就逮捕貪官。古今官員待遇之優厚莫過於北宋,宰相僅薪俸一項就是一個中產之家收入總和的三十倍,可既沒「養」出蔡京的廉,也沒「養」出高俅的廉,如果光靠銀子就能養廉,還用水滸英雄上樑山嗎?事實證明,缺乏監督體系的高薪養廉是不可能實現的。
防治公職人員腐敗還得靠完備的監督體系,運用法律和制度化的武器,才能有效遏制灰色收入。琢磨其他的法兒,只能走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