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的風波不定(圖)
經過了幾天的風波,寧波市委市政府終於決定PX項目停建,這看似是一場民意的勝利,實際上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樂觀。
我們看到,此次事件的演變是寧波市委市政府始料未及的,他們的處置方式與曾經的廈門、大連也沒有任何的區別:上項目的時候不曾考慮過民眾的感受、將環境等問題放到末位處置、民眾的訴求第一時間不理會不回應、首先想到暴力壓制、失控後草率停建等。
現在的地方政府有個現象是力求引進大項目大投資,尤其像PX這樣的高投入高產出高稅收的項目是地方政府的最愛。在當前國際國內經濟形勢不樂觀的情形下,石化重化產業成為增加政績拉動GDP擴大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地方政府決策的著力點並不是民眾的切身利益,而是財稅的收入、全省的排名、政績的產出,這種思維必定忽視民眾並導致惡劣的結果。寧波事件僅是比較突出的個案,還有一些因產業規劃出現的征地、上訪等案件因不具備群體規模性而被輿論忽視。從大連、廈門到寧波,比較淺顯的一個特點是這些地方的民智比較開,在引爆點出現之後,便產生了不可壓制的集體性散步事件。換作一些經濟比較落後、民智仍未有所進步的地區,即使有千萬個PX項目也不會出現寧波式的事件。不過,從整體的發展來看,這樣的行為模式有傳染性,將來會促使許多地區的人們在維護自身的時候借鑒,但是否像寧波這樣理性就很難保證。我們有反日遊行的前車之鑒,在很短的一個時期內,實不敢有太高太多的期待。
散步的人們散去也有些時日了,不過,誰也不能保證PX沒有了,會不會還有QX、RX等等。此次事件除了寧波人民的理性與高素質外,政府並沒有什麼進步。事件發展的過程就像演習一樣,與前幾次PX事件並無大的區別。政府先是不回應,再是以強制手段試圖壓制,包不住火後一方面暫時退讓一方面加強武裝力量。在寧波市政府宣布停止建設PX項目的當晚,就有傳言說武裝力量開始清場,這樣的結果也不難預料。政府的心思仍舊是我表態,你就得必須馬上立即停止一切上街活動,否則別怪我暴力不認人!仍舊是皇帝般的強權思維。
這個態度是讓人擔憂的,因為人們可以從不理智到理性、從亂扔垃圾打砸鬧到秋毫無犯、片紙不扔的高素質抗議,這是巨大的進步。而政府還是老樣子,甚至人們只能滿足於它的不退步,這不是一個好的態勢。政府跟不上人們的進步,這是非常危險的,這只能意味著將來倒逼事件的不斷增多,暴力衝突的危險不斷加劇,流血事件可能會進一步升級。民眾的手無寸鐵與政府的掌握暴力是不對等的,在對話不平等的基礎上,一旦政府惱羞成怒,很可能會以和平的抗議開始,暴力的流血終止。
強權下的懶於不對話會催推政府與民眾的兩極繼續分化,使社會持續向不穩定前行,這或許與政府維穩的初衷背道而馳。維穩的政策在當今本身已經異化成為暴力壓制以維持表面的穩定,看起來花團錦繡,內地裡骯髒敗絮。如果再繼續利用強權不對話,表面的穩定必定會被打破,類似甚至壞于于寧波、廈門、大連的情況會可能愈演愈烈。
按照相關理論的解釋,政府的利益與人民的利益是一致的。寧波的風波卻讓人認識到一個問題,就是政府與民眾之間的對抗有時候是零和博弈,不是所謂的合作關係。政府不具備天然的代表性,所以,當民眾表現不滿的時候,政府與人民利益的一致性就受到挑戰,政府的作為只有在與人民的意願一致的時候,政府與人民的利益才趨同,其他則不然。政府有政府的一套思維與行事模式,民眾有民眾的一套思維與行事模式,兩者很難走到一條線上,有時候可能有交叉點,但並不是合二為一的。即使可能利益一致,政府與民眾也不擁有同一個大腦,需要溝通與調和,不然,很可能因為理解的不同而產生衝突。
一個國家的民眾並不需要一個領導他們的政府,只需要一個可以為他們服務能夠成全他們利益的政府;一個國家的政府如果還在考慮著如何領導人民、壓制人民,並自以為是地認為有著天然的先進性,那麼,這個有著落後思維的政府已經走在了人民的後面,扯了人民前進的後腿,肯定是會被拋棄的。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