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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讀秋瑾和林昭之死

作者:皂莢木  2012-08-14 13:4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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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有感動寫這篇文字已經一年多了,但每次面對著電腦,思緒總是沸騰或茫然,今晚我再次凝視著在意識深處閃爍的火花,掙紮著爬行而去。

在那個青澀年代,我曾經那樣飄忽不定好奇幻想,悖逆反叛又茫然無措,孱弱不堪又充滿生命力,因著缺席生命之光的照耀和引領,靈魂的觸鬚就本能地探向歷史書中向我走來的一個個人物,秋瑾,就是其中一個讓我傾慕無比的女子。已經記不得,歷史老師是怎樣評價她的了,想來無非是女革命家、女烈士之類的頌揚;也並不知道,我心靈中總會莫名迸發的某種悲壯情懷和赴死的決然,是否來自秋瑾對年少時我的影響?後來有很多年,她塵封在我的生命中,我塵封在忙碌的世事中。

秋瑾穿越風塵碌碌再次向我走來,是在我來到北京成為北漂族中的一員後。在那幾年裡,我有機會拜訪了北京不少的民運人士。在芸芸眾生中,這確實是很特別的一群人,雖飽經世事變幻、跌宕挫折,但依然執著地追求著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他們三天兩頭地聚在一起,探討民主和自由,關注中國社會的前途和命運……這彷彿又讓我回到了年少時代,沉積疏遠在生命某個角落的豪邁情懷便又湧動起來,時不時地,我也會發幾句豪言壯語讓周圍的「哥們」大吃一驚,於是,不知怎麼就得了個「秋瑾」的美名。這讓我受寵若驚又激動興奮,再次以無比敬仰的目光注視著我年少生命中的偶像,也彷彿受到了什麼激勵,那段時間裏我很熱情地參與這個小團體裡的一切活動,跟著負責的弟兄去見很多民運人士。他們散住在首都的各個角落,或頗有名望,或默默無聞,氣質和脾性也各有特色,有的胸有丘壑雍容大度,有的則目光短淺急功近利;更有甚者,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其對於民主和自由的嚮往,對於社會的各種不公和罪惡,經常義憤填膺怒髮衝冠;其中,也不乏狂傲無知不可一世者,一面高舉反獨裁反專制的旗幟,卻在言談舉止間下意識地表達了對英明領袖毛主席的崇拜和模仿;我也見到了一些混在民運圈子裡的女性,其中不乏有人做出了頗為驕人的成就。我發現這些「女傑」們也有意無意地被授予「秋瑾」的美名。在有機會跟她們交談時,我會莫名地盯著這些現代版的「秋瑾」,思緒卻飛向100年前秋瑾被當街斬首的浙江省山陰縣軒亭口……恍惚中,我很掐自己的手腕,尋找一種真實,疼痛的感覺告訴我,這些「秋瑾」們以及我自己,與那個秋瑾之間,隔著時代的長河,在這條河裡有許多東西,將會讓許多人不可能跨越過去,成為「秋瑾第二」。

那時,另一個女性也經常被圈子裡的人談論,那就是林昭,說她如何不畏強暴,如何在監獄裡越挨打越硬,每次都聽得我既敬佩又驚悚。如果說秋瑾激發的是我生命中某種隱蔽的自我實現的理想主義情懷,但說實話,林昭卻讓我有點腿軟,因為我是個非常怕挨打的人,記得小時候,當跟人打架時,我就首先把眼睛閉起來,自以為閉起眼睛就可以避免疼痛。為此我常常認定,在瞬間成為悲壯的烈士對我還有可能,但如果要用折磨的方式,我可能要成為叛徒。這曾經讓我非常苦惱,不過後來釋然了,知道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人都不需要去成為烈士,這經常也並非人為的一種選擇,無論是激情式的,還是忍耐式的。但無論如何,在我耳聞林昭時,一個非常強悍的女子站在我腦海中。

讓我對林昭更有直覺上的接觸,是在我看關於她的記錄片時。裡面主人翁的形象照都是林昭本人以前的照片,因此,片中的人物形象與我心靈所產生的共鳴和感應,可能就要更加真實一點。當我看到,那個清清秀秀純真得散發著淡淡羞澀的小姑娘時,我是怎麼都無法把她與我心目中那個強悍的女烈士聯繫在一起。在短短一個多小時裡,我幾乎全神貫注地盯著她,經常忘瞭解說員的解說,因為在這個時候,一切解說的言辭似乎是多餘的。看著看著,我突然哭了:不,她只是個聰慧秀麗的小女子,為什麼要稱她為烈士?就當時個人的感覺,我一點都沒有為她擁有一個烈士的稱謂而自豪,相反卻篤定地認為這是人們對她本性的一種錯誤解讀。但無論如何,我心靈裡有一種東西讓我不能不喜歡敬仰林昭,只是如果追究生命中的烈士情結,我似乎還是願意索繞到秋瑾那裡,有一段時間來,我時不時地會把這兩個女性放在一起比較,努力地展開自己那算不上十分發達的思維觸鬚,探向人性和生活的深處……

如果從作為烈士的特質來考察,顯然秋瑾的烈士形象之弧線要更加圓潤自然一點,也就是說她更加具備烈士之本質,林昭則顯得要突兀得多。如果說每個人的自我認定,有時更能夠反映人物自身的本性,那麼,秋瑾曾經給自己取名為「鑒湖女俠」,舞得一手好劍;林昭卻在中國歷史上各式各樣的奇女子中,選擇了曹雪芹筆下多愁善感、才情橫溢、弱不禁風的林妹妹來自比,她沒有選擇才女李清照,也沒有選擇俠女穆桂英。在北大讀書期間,她經常跑到未名湖畔莫名其妙地大哭一場——是她敏感的神經,觸摸到了那個險惡的時代,將會把一個如林黛玉空靈羸弱的女子推上烈士祭壇的多舛命運嗎?

100多年前秋瑾之死,可以算得上名副其實的「就義」。受當時激進思潮的影響,從一開始,她就立場堅定地站在代表著落後腐敗黑暗勢力的滿清王朝的對立面,像當時革命黨人的普遍心態,希望以起義的方式推翻滿清王朝的統治,建立一個共和民主自由富強的國家。革命是否真的能夠讓中國社會實現這個美好藍圖,那是另一個議題,但對當事人而言,這卻是她生命中真切的信念。為著這個「義」的信念,她目標明確,籌劃,行動;在起義因有人泄密而失敗後,她把自己的血灑在了革命祭壇上,32歲的人生,以「就義」的方式完結在浙江山陰縣軒亭口。

秋瑾就義的時代,是中國滿清王朝即臨崩潰的歷史斷層,社會各個階層因著各種矛盾所醞釀激發的能量,如地震波衝擊著整個社會,紛亂的時代催生出無數的血性男兒。作為女性的秋瑾,她的死是以雄性的血性之美為襯托的,如,百年前韜海而亡的陳天華,在日本留學時就曾是她的好友;表哥徐錫麟,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刺殺安徽巡撫恩銘後被捕,被剖腹掏心;一代基督徒政治家孫中山先生與秋瑾算得上是莫逆之交,辛亥革命成功後,孫中山親自致祭秋瑾墓,撰輓聯: 「江戶矢丹忱,重君首贊同盟會;軒亭灑碧血,愧我今招俠女魂。」秋瑾算得上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為著社會進步事業而犧牲的女性,對於幾千年來整體性地處於被奴役狀態的中國婦女,在這個時候冒出這樣一個烈女來,雖然有點突然,但從上帝設立男女兩性的秩序維度考察,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中,她的死卻顯出一種無與倫比的美——這是男女兩性本真之生命力相碰撞所催生的一種和諧。她就像一朵由滿山映山紅所襯托的小白花,高貴、清潔而壯麗。秋瑾雖然沒有一個真正懂她的丈夫,但她死得並不孤獨,隔著時代的窗口回望,甚至說她死得很幸福,與其忙忙碌碌地在庸常的幸福中讓生命如燈耗盡,不如在悲壯的死亡中燦爛。時空中庸常的幸福,在歷史長河的洗練中總是顯得蒼白,當生命被抽離到一定高度來考察,通往永生的那扇窗口沒有被打開的話,那麼生命價值的自我實現就是時空中的最高境界。

若沒有秋瑾所灑下的血,那麼中國幾千年來——從遠古到近代——的女性作為整體所展現的美中,陰柔中匱乏了一種亮麗和英氣,中國幾千年來由最優秀的男性所奏響的生命旋律,彈奏之此也更顯出一份孤寂和艱澀。雖然那個年代政局動盪血雨腥風,但這樣一種兩性相互襯托相互渲染所呈現的和諧美,難免讓人產生某種理想主義情懷的浮想:如果這樣的一種和諧,集中在一對男女,那樣的愛情想必是千古絕唱。但鑒於上帝對人間情愛的苛刻,那實在是一種奢望,年界不惑的我已不再夢想了。

我個人不太喜歡電視連續劇《辛亥革命》中由臺灣美女蕭薔所扮演的秋瑾,也許是人物角色與演員自身特質之間的差異過大,以致這個人物怎麼就讓人感覺怪怪的。我比較喜歡87版謝晉導演由李秀明主演的《秋瑾》,感覺那個人物更加接近在我心目中活著的秋瑾。

然而,我確實無法用如此的筆觸來描寫林昭之死。甚至於,每當在夜裡凝視著彈片穿過她孱弱的軀體、殷紅的血滲透出來,我生命中所沉積的那份豪邁和悲壯,就如水流在某個河段打幾個迴旋,消失了;沉寂,還有我難以言說的悲哀。曹雪芹筆下的林黛玉固然死得淒慘,但如果置放在芸芸眾生的宿命譜系中,那樣的結局卻又顯出一份自然和真實,因為她的死,順服在她的自身特質在那樣的時代中所自然展現的人性律中。我寧願欣賞林妹妹在相思病中這樣孤單單淒慘慘歌吟一曲「質本潔來還潔去」地死去,我也不願看到,林妹妹不知什麼時候秀眼怒睜娥眉倒豎,掄起變成鋼管般的玉臂,妄圖舉起整個黑暗世界,決志摔碎一切暴政,然後慘烈地被壓得粉身碎骨魂飛魄散。顯然就文學審美來看,這樣的寫作是一種敗筆,因為它扭曲了人物性格在生活中的正常發展軌道,是對上帝所設置人性律的一種干預和顛覆。

我向來是個不愛看電視劇的人,感到現在的娛樂市場上沒有什麼真有水平的電視作品可供欣賞,同時心裏也自知之明得雪亮,深知道這其實也許只是因為自己根本也沒什麼欣賞水平的緣故。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少藝術細胞,因此欣賞藝術之能力的缺乏也不足為怪。據說,人可以從為自己起的筆名中一窺本性中的雅興或志向,考察我曾經用過的兩個筆名:毗努伊勒和皂莢木,也都是那樣笨笨拙拙粗粗糙糙,缺少女子的精緻和靈秀之氣。因為過年探親訪友習俗的惹人煩躁,因為心靈難以抑制的廖寂,春節期間我紮紮實實用了三天時間看完上年底正熱播的電視劇《後宮》。用我並不高明的欣賞水平論,只能說,這充其量也只夠一部平庸之作,但確實也有幾處讓我有感動寫一寫劇評:一是,太監汪直跟春華的對食戀,儘管自始至終看到的只是廠公的單相思;一是,明憲宗和萬貞兒的姐弟戀,儘管被許多人貶為只是明憲宗的畸形戀;還有一個細節在展現人物角色方面讓我有所觸動——楊勇受好友所托去遊說當時已成為汪直對食的春華,當熱血沸騰又迂腐無能的書生以豪言壯語央求她去偷出汪直營私舞弊的罪證以準備在皇帝面前參他一本時,坐在電視機前的我莫名地緊張起來,我好害怕當時春華被對方頗為偉大崇高的志向和言辭感動而答應下來,然後不顧一切去行動……最大可能的結果可想而知,心機頗深的汪直像識破小孩玩貓貓一樣看透春華的計畫,向來心狠手辣的他恐怕這次連心愛的女人也不會放過。如果是這樣的劇情發展,春華固然死得悲壯偉大,但對於劇中人物性格的自然發展,卻無疑是魯莽的干預。幸好電視中的春華猶豫半晌後拒絕了,說,我不能這麼做,因為汪直對我有恩,我無法做出對自己的恩人有傷害的事。儘管汪直曾經害死她的父母,儘管他殘害過無數忠良,與國與家與民都是條禍害,但他卻幾次救了她的性命,如今的春花做不到以仇報恩。她也許沒有顧全大局天下為公大義滅親的胸懷,有的只是讓人可悲可嘆可惜的婦女之仁,但正如她自己說的,這就是我。如果我那樣做,那就不是我了!她努力在自己的生活中真誠全心熱忱地對待每一個人,對於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的人,真正做到了滴水之恩以湧泉相報。這樣的心靈,在平凡中偉大;這樣的偉大,經常更能打動平凡人的心;打動平凡人心靈的東西,往往更加恆久深遠。無疑,在人物角色的把握上,此劇在這個細節上是成功的,儘管這也並沒有多少創意,只不過遵從了一個通常的文學審美律而已。

有評論家說,中國當代的作家,缺少的不是想像力——因為現實已經超越了寫實小說所需要的想像空間——也不是寫作技巧,而是作家們集體性地缺少思想力。因為,思想力的缺乏,將會使他們缺乏對於人性和生活的深刻洞察力;在缺少洞幽察微之思維力度的作品裡,最好的寫作技巧,充其量不過是婦女身上點綴的飾品罷了,無法觸及到紛繁表象後麵人性、生活和命運的真相。

寫實文學中人物性格的發展規律,應當是對於現實生活的提升和總結。把林昭書寫為烈士形象的,如果作為一個作者,那麼他在這點上是失敗的,但假如這個作者就是生活本身,那麼它向我們揭示的是,有一種超常的黑暗和邪惡之力量,侵入在造物主普遍恩典護理下的人類社會,顛覆了人性在根深蒂固的原罪和所存留微弱美善的綜合支配下在其命運軌道中的自然發展律。

在我個人對於林昭生前一些材料的不完全瞭解,以及記錄片中「她」所傳遞到我心靈的氣質和神韻,我解讀出的是一個聰明秀慧率真倔強的小女子。林昭之死,與其說是就義,不如說是屈死,因為事實上她犯的只是口舌之禍。在入獄前,她對於所生存時代的邪惡和黑暗,可以說並沒有十分清醒的認識,像億萬萬被矇蔽的中國人民一樣,她也曾經無比傾慕愛戴著心目中的偉大領袖,甚至於一度深情地表白:我這一生都只為了他而活了!多麼純真多麼忠心,一如林黛玉對賈寶玉的專一和痴情。她整個思想的覺悟,是在入獄以後,以其率真倔強的個性、敏感聰慧的思考、單薄多病的身體,與專制國家機器進行了慘烈的抗衡,在身體和心靈所承受的巨大痛苦中,光明和黑暗,良善和邪惡,智慧和愚昧,謊言和真相……涇渭分明地在眼前展開了。林昭之死,與其說是悲壯,不如說是悲烈,因為她並不是從一開始就為著某個真理目標而勇往直前,而是用熱血衝開了那扇通往真理的入口之門。林昭之死,確實引人敬仰,但更是讓人痛惜,因為她自身特質所具備的美,讓人產生對於才情橫溢之嬌弱女子的憐香惜玉,遠多於對俠女身上所散發英姿颯颯之氣質的激賞和仰慕。林昭的死,是何等孤寂,至今為止極少發現當年足能為其襯托與其呼應的雄性之美之力,只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極權者為反襯。辛亥革命的年代,之所以能催生出無數血性男兒,是因為那正是新舊兩種力量的較量階段,但在林昭屈死的年代,中國幾千年專制的黑暗和邪惡,漸趨登峰造極,中國的男人,從沒有像這個年代集體性地處於被閹割的麻木和恥辱中。那個年代裡血性男人差不多都死完了,烈女之血就尤其淒艷得刺眼,通常來說,當一個民族的陽剛力量普遍枯竭時,求生的本能就探入到女性的陰柔裡尋找庇護,於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平地突兀地冒出若干驚天地泣鬼神的女烈士來,在女烈士灼目的光芒後面,則是整個民族深刻的恥辱和悲哀。她在獄中所表現的反抗,與其說是剛強不如說是脆硬,彷彿溫柔無限的水,在嚴寒中驟然凍結成冰,冰之硬度,恰恰與嚴寒之酷烈形成正比。在人們以無比崇敬驕傲的口吻敘說專制國家機器如何在她體弱多病的身體上顯出軟弱無力時,卻有多少人知道在她被拉出去槍斃前口裡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是:「媽媽,你在哪裡啊?」然後她的嘴巴就被堵上了。這是一句什麼樣的臨終遺言呵!無法否定,林昭之死確實展現了人性之偉岸,但更是揭示了黑暗之濃厚邪惡之殘酷。

許多次,每當我想起她在獄中寫下的血書(至今依然被當局定為絕密文件)時,思緒就彷彿凝固了。聽到不止幾個學問上頗有造詣的老者評價她:絕對是一個天才人物!而如果考察她在入獄前所顯示的才學,在平庸時代的芸芸眾生中無疑是鶴立雞群,但無論如何也還無法列入天才的行列。她青少年時代所顯示的才華,顯然無法比較於一代才女張愛玲,儘管置放在世界性的天才之星中,張愛玲無論如何也算不上明亮的一顆。生活和人性的弔詭之處在於,林昭的天才之作幾乎都產生於監獄中,在她用生命與專制國家機器進行慘烈對抗的艱難歲月裡。彷彿是當她用孱弱多病的身體和敏思的神經在巨大痛苦中與這個社會主流徹底決裂開時,沉藏在生命中的潛能卻得以爆發了。這生命潛能包括其卓越的才識和偉岸的人性力量。這同時也說明,當時社會的所謂「正常」秩序,嚴重地壓制並摧毀人們在感性層面對於崇高和偉岸的心理需求,以及智性之觸鬚對於真智慧的探索和把握。邪惡之氣充盈在整個社會中,正氣被壓制沒有機會提升;愚昧成為整個國家的聖旨,智慧被打入死牢。人必須要與這個社會徹底決裂開來,在慘痛的代價所換來的空間和自由中,潛在的才華和高尚的德性才得以彰顯出來。

如果說這個被撕裂的過程,就是天才之誕生的過程,天才越是耀眼,說明愚昧就越是濃重;如果說這個被剝離的本身,就是崇高德性之形成的過程,那麼德性越是高尚,說明邪惡就越是殘酷。來自眾光之父的美善與智慧,原來就被植入人心靈深處,雖然因著罪性的污染,但依然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但當人所生存的環境惡劣到一定程度,如銅牆鐵壁把人性牢牢捆住時,中國幾千年傳統精華文化所提倡「修身正心」來提升德性並探索永恆智慧的路徑就完全被堵死,這時候人只有一條路徑來探索並體驗真理,那就是把自己撞向這銅牆鐵壁,不惜粉身碎骨;儘管銅牆鐵壁依然堅不可摧,但被壓制的智慧、美善和崇高之激情卻在生命毀滅的過程中完成了自身的彰顯。真理是深奧的,真理經常也是簡單的,簡單到能用生命來體驗,但這簡單通常也是概率極少的艱難。從社會宏觀層面來考察,當基本良知被稱為不正常,優秀被成為渣滓,卓越被貶入瘋子,天才需要在成為敵人以後,這樣的倒逆現象成為社會的常態時,這等於在告訴人們,這個社會的主流,已經與人類普世文明之列車背道而行,更因為與上帝本性的美善水火不相容,而站在了魔鬼的行列甚至成為魔鬼的巢窩。

這個倒逆的現象,可以說,如今依然是中國社會的常態。

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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