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生:中共的重新洗牌
最近發生的王立軍逃亡美國領事館的事件,已經發展到了薄熙來被撤職的階段。再往下往哪兒發展呢?社會各界和國際社會也都很關心。近幾天國內和網路上謠言四起,有評論家說和1976年相似。是發生政變的前兆。那麼誰對誰政變呢?我感覺更像是一場重新洗牌。
一般的媒體總愛順著習慣評論說:團派如何如何;江派如何如何;太子黨如何如何。其實這都是誤讀。過去的一些年,中共的內鬥大多是以江派和團派爭權奪利為主線。那時中共的政權還比較穩固,爭權奪利是分贓的需要。即使在過去,也不完全是分贓的爭權奪利。胡耀邦、趙紫陽就是因為路線鬥爭被趕下臺的。
說到所謂的太子黨,就更可笑了。看看江派和團派裡哪一邊不是都有高幹子弟嘛。哪裡有什麼太子黨,這都是中共媒體造出來的輿論。是轉移人民注意力的花招。試圖用莫須有的太子黨誤導人民的注意力,淡化人民對中共整體罪惡的仇恨。
薄熙來在重慶搞的唱紅打黑,也是在利用人民對貪贓枉法和貧富不均的憤怒。把人民的憤怒引向極左派的潮流,以為回到毛澤東的時代就可以均富而不是均貧。這種做法既是薄熙來爭權奪利的手段;也說明瞭中共的派系鬥爭正在轉變為路線之爭。
中共現在已經過了穩定期,開始進入到維穩失效期。鎮壓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鎮壓的效果越來越不理想。人民的覺醒使得軟實力的欺騙手段也越來越失效。當越來越多的人認為共產黨的一黨專政,必須讓位於民主制的時候。中共內部的派別也在重新組合。
過去的派別是利益團夥,或者說它的基礎是小恩小惠。老百姓給他們總結了幾句話,叫做: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更重要的是誰提拔了誰;誰不提拔誰。構成了平常時期官僚集團派系的基礎。
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已經進入了非常時期。無論說還是不說,大家都明白:這個政權面臨著人民隨時可能造反的危機。通俗的說法就是面臨著十字路口;文雅的說法叫做面臨著體制轉型。走哪條路才不至於掉進深淵。這是大家的生死存亡的問題,其重要性遠遠超過一起嫖過娼和分過贓。也超過了所有官僚派系的原則。
面臨著船就要沉沒的前景,一般來說有這樣幾大派系。比較保守的堅持要修船。甚至有人喋喋不休的回憶著,當年在船塢裡造新船的時候是多麼的完美。有人會說這不是傻瓜嘛,至少也是有病。但是換一個場景,用選擇性記憶忘記文革的慘烈。確實有很多人懷念毛澤東,懷念那個並不是共同但是很貧窮的年代。
另外一些人根據各種前人的經驗,試圖尋找新的著陸點。至少他們看清楚了,這艘破船已經沒有修復的希望了。與其等死,不如把精力放在新的希望上邊。愚夫愚婦們會問:新的希望就一定會有希望嗎?這確實是個愚蠢的問題。即使看不到希望,也不會比等死更壞了吧。何況還有柳暗花明的可能呢。
大多數人可能屬於中間派。不清楚船是否可能修好;也不反對尋找新的道路。何況這個道路不是需要探索的蠻荒之路;而是別的船員們行之有效的道路。說我們的船和船員有自己的特色,和別人不一樣。這個道理已經沒什麼說服力了。
現在中共內部舊有的派系不是完全消失了;仍然在一定程度和某些時機還在起作用。新的派別正在形成之中,其核心內容也還是模模糊糊。按照認識的差別,分為幾個不同但有聯繫的小派系。這就使情形變得十分複雜,也看不太清楚。需要到矛盾激化的時候,才會暴露許多人的真面目。
由於人民越來越清楚地要求改革出一個民主的社會制度。所以現在除了極左派之外,各個派系都在高喊著民主的口號。以求獲得最大公約數。但是他們所說的民主是個什麼概念,就各不相同了。
最聰明的一派人要求西方式的民主。所謂西方式的民主,就是在保障所有人平等的權利的前提下,由人民通過選票來決定國家大事和各級領導人。這在一些小資和有錢人看來有點過分。他們雖然在官僚們面前低人一等,可是不太情願和素質低的所謂人民平等。他們覺得很沒面子。
因此有些人提出中國式的民主這個概念。也就是在共產黨的領導下,給人民一些民主權利或者形式。讓人民滿意就行了。還套用了毛澤東幾十年前欺騙所有人的那個新民主主義的名號。都已經新了六十多年了,垂垂老矣。還能騙得了多少人呢。
遺憾的是。黨內對政治改革持觀望態度的人,大多數支持滿意民主派。因為他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所以不大同意冒險改革。而對現實最不滿意的那個大多數,基本上沒有發言權。直到這個大多數不得不造反的時候,滿意民主派才發現大家其實並不滿意他們的私心小算盤。
我們海內外的民主運動都很支持黨內真正的改革派。遺憾的是他們是極少數人,看上去成不了氣候。如果沒有李登輝那種潛藏的民主派,結果只能是等著人民造反了。
過去一直有一幫所謂的溫和民主派,和中共內的滿意民主派一唱一和。用統治機器的強大來嚇唬老百姓,說什麼現代化條件下造反不可能。現在中東和北非的弟兄們已經做出了榜樣。老百姓不會再相信,連共產黨自己也不會再相信這些謊言了。
(文章只代表特約評論員個人的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