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初,中國大陸政協和人大各自的十一屆五次會議將先後召開。在王立軍事件餘波衝擊下,今年兩會罩上了更加濃重的疑雲。相關各方近期異動頻頻,或隔空示好,或切割劃線。
最近一週以來,作為漩渦中心的人物,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在媒體上的行蹤逐漸正常化,甚至不乏高調之處。2月21日,中央電視臺播出他出席政治局會議的畫面;23日,薄熙來會見到訪的澳門特首何厚鏵;24日,薄熙來和重慶市長黃奇帆會見臺灣富士康集團總裁郭台銘一行,同一天,他還主持了重慶市委常委會議,聽取關於貫徹落實胡錦濤「3.14總體部署」的情況匯報。
對於聽慣「唱紅打黑」的觀察者來說,「3.14總體部署」是個相對陌生的詞彙。事實上,這是2007年兩會期間胡錦濤參加重慶代表團討論時提出的發展綱領。其中包括「三大定位」(努力把重慶加快建設成為西部地區的重要增長極、長江上游地區的經濟中心、城鄉統籌發展的直轄市;)「一大目標」(在西部地區率先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目標)和「四大任務」(加大以工促農、以城帶鄉力度,紮實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切實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加快老工業基地調整改革步伐;著力解決好民生問題,積極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全面加強城市建設,提高城市管理水平)。
值得注意的是,胡錦濤提出「3.14總體部署」時,薄熙來尚未就任重慶市委書記。他接替汪洋後,側重經濟民生的「3.14總體部署」儘管偶爾提及,但在整個官方話語體系中並不佔據最為核心的位置。在官方智囊編寫的《重慶模式》一書中,「3.14總體部署」被奉為「高瞻遠矚的國家戰略」,但作為最重要施政措施,緊接著提出「打黑除惡」和「唱讀講傳」, 隨後才有「三大洋戰略」、「五個重慶」、「二元方程」、「三駕馬車」、「三項活動」等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名詞。「唱紅打黑」後來成為「重慶模式」的鮮明標誌,而這兩點恰恰是「3.14總體部署」中沒有直接提到的。
王立軍事件之後,薄熙來基本上對「唱紅打黑」不再提及,而多次強調「改革開放」和「科學發展觀」。對於薄熙來五年之後重提「3.14總體部署」,稱「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有輿論認為這是借兩會之際向胡錦濤的科學發展觀靠攏,並表示效忠之意。同時也借五年之期,向中央展示政績,力保自己過關。
與此同時,全國範圍內學雷鋒運動逐漸升溫。26日《人民日報》頭版頭條刊登學雷鋒報導,薄熙來27日即會見歷任雷鋒班班長及雷鋒戰友。重慶本地華龍網當天夜間零點二十分連夜發稿報導會見情況。據新聞稿報導,薄熙來在講話中再次將雷鋒和重慶開展的「唱讀講傳」聯繫到一起,並以民生福利作為主打內容。他雖然引用雷鋒名言「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但隻字不提打黑運動,顯示出刻意避免的跡象。
在漩渦外圍,有關各方同樣試圖與「重慶模式」進行切割或保持距離。
作為事件直接當事人,王立軍於2011年12月4日曾受聘成為北京郵電大學的兼職教授,從「中國防火牆之父」方濱興手中接過聘書。時隔兩個多月後,北京郵電大學官網已經悄悄撤下了關於聘任儀式的所有記錄。
24日起,一則題為「王立軍官復原職」的消息開始在網際網路各論壇上流傳,稱王將於「下週」官復原職,仍然以副市長身份負責重慶的科教文工作。並稱王立軍「業務能力較強,但政治敏感性不夠,目前沒有證據表明王立軍有腐敗及涉黑問題,也沒有證據表明王立軍與谷鳳傑貪腐有關」。但這則最早出自重慶的消息並沒有任何權威消息來源,也遭到眾多質疑,被懷疑為是試探氣氛的手段。
此前組織參訪重慶的民間毛左網站「烏有之鄉」,一方面連篇累牘地發表文章力挺薄熙來和重慶模式,另一方面於24日發表聲明,聲稱「鑒於當前複雜的政治形勢,今年烏有之鄉不再參與在景山公園的唱紅歌活動」。這一消息很快引起網民注意,並猜測「複雜的政治形勢」是何寓意。次日,這一聲明從「烏有之鄉」網站上消失。再隔兩日,該網站重新聲明稱停止唱紅「僅僅只是跟北京本地的複雜情況有關,而與外地無關」。
面對事件疑團,此前曾為重慶模式唱讚歌的張旭東、崔之元、王紹光等的左派學者多數保持沉默。但曾經於2011年聯名主編《重慶模式》一書的中國政法大學教授楊帆,近日卻高調抨擊「極左」, 稱自己去年就預感到重慶要出問題,並認為抓律師是重慶由盛轉衰的轉折點。楊帆還公布了自稱是出自他手、被《重慶模式》刪除的章節,但其主要內容為蘇小康、田奇莊等人的文章摘編,尺度極大,甚至有來自一貫被當局認為敵對的自由亞洲電臺字樣,甚至還有直接複製粘貼過來的繁體字痕跡。
時政觀察家、天下公言文化傳媒研究員李偉東認為,王立軍事件的處理結果可能是:1、平息,儘可能讓各方面子過得去。但陷入解釋困境,在精神病、叛國、政治錯誤和嚴重經濟問題之間徘徊。2、本有幾方力量大聲疾呼要嚴肅黨紀政紀,但實際情況是四五十個大佬互持把柄,誰也奈何不了誰。最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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