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來在重慶「唱紅打黑」,已經一年多。所謂「打黑」,無外乎上演黑吃黑、律師入獄等種種折子戲;所謂「唱紅」,也就是「學毛主席的語錄、唱毛主席的歌、做毛主席的好學生。」重演文革鬧劇,至少精神上和形式上如此。
如今,「打黑」不見下文,「唱紅」卻有蔓延之勢。趁中共建黨90週年,薄記「唱紅」鬧劇,似有釀成全國「流行病」的勢頭。最大的黨旗,最大的紅歌隊伍,紛紛亮相、登場,凡中老年人,一眼就能識別,那正是典型的文革舞臺畫面。
薄熙來為何「唱紅」?並又如何能獲得一定呼應?其中大有文章。
對任何一個人而言,年輕時候所唱過、所聽過的歌,往往終生難忘,即便到了中年和老年,一聽到或唱到這些歌,依然回味無窮,甚至於可能「熱血沸騰」。依據各人年齡和年輕時所處時代,有人緬懷抗戰歌曲,有人嗜癮文革紅歌,有人懷念鄧麗君的歌聲,不一而足,原本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態。
而薄熙來,憑藉其手握一方權力,將其個人年輕時對紅歌的記憶與嗜好,推銷於當地社會,固然可引起其部分同齡人(六十至七十歲左右群體)的共鳴,但對於中青年、尤其年輕一代,則完全屬於強加意志。中年一代(四十至五十歲左右群體)的記憶,大抵是鄧麗君;年輕一代(二十至三十歲群體)的記憶,大抵是李宇春(至多王菲)等。
薄熙來的自以為是和強加意志,反映其根本心態:自我中心意識,守舊,專制。這等人格,缺乏最起碼的民主基因,一旦得勢,必為中國之禍。
鑒於薄熙來主政大連和遼寧期間,曾留下官商勾結、黑白通吃、貪污受賄等斑斑劣跡;其文革中的武鬥歷史,也是不堪的一筆。到重慶「唱紅打黑」,實際是某種喊叫與喧囂,圖謀為從前的自己洗刷、脫罪,意在恐嚇那些要清算他的人,不論是中南海的溫家寶、賀國強們,還是民間的姜維平們,休要對他動手。
薄熙來的「唱紅打黑」,也是叫板中共高層的一記絕招,無異於一種宣言:我薄熙來,不僅是根正苗紅的「太子黨」,而且是身體力行的紅色接班人,只有把紅色江山交到我的手上,全黨才能放心。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薄熙來的叫板,是對王儲習近平的近身挑戰。薄某挾持「民意」,較勁味呼之欲出:俺從大連離任時,能製造萬人送別的場景;俺任職商務部,曾大放國際魅力;俺主政重慶,「唱紅打黑」,轟動全國。你習某有此能耐嗎?沒有!你憑什麼登上大位?你習某先後任職福建、浙江、上海,有何政績可言?坐三級火箭上天,俺豈能服你?
或許,在薄熙來心底,正盤算一部歷史劇的重演。那便是:明朝早期,明太祖朱元璋死後,傳位於長孫朱允文,即建文帝;而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割據北京,擁兵自重,藉口「清君側」,發動「靖難之役」,血戰四年,推翻侄子朱允文,自立為帝。野心勃勃的薄熙來,夢想當一回明成祖(朱棣),正上下活動,在地方打基,從高層找靠山(如由周永康、吳邦國、賈慶林、李長春合組的新「四人幫」);近期,更慫恿其從屬在香港刊登「貶習擁薄」的廣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薄熙來在重慶「唱紅打黑」,獨樹一幟,率性而為。這一現象,也在相當程度上,折射出最新演變的中共黨內生態:一旦某人把持中央某部或者地方某省市,只要他有能耐折騰,就很容易建立起屬於他自己的 「獨立王國」,而不論中共高層,還是其他各部各地,對之都莫可奈何。
文革前夕,毛澤東曾抱怨由彭真把持的北京市委,是「針插不進,水潑不入」。毛以文革形式,發動民間「造反」,運功十年,才將劉少奇、彭真等「獨立王國」一一攻破。大權獨攬如毛,尚且如此費力,何況今日胡溫、明日習李!中共內部的分化與分裂,已成大勢所趨,不可逆轉。
(文章只代表特約評論員個人的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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