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女大學生照顧患重病父親推遲婚期 用嘴吸痰(圖)

為照顧父親兩度推遲婚期

停電時用嘴為父親吸痰董永故里再出80後「孝女」


劉嫄用棉簽給父親清潔牙齒時,做出張口的示範。記者 李少文 攝

舊有百善孝為先說法。湖北有個以孝立城的市,叫孝感。孝感所轄應城市楊河鎮最近流傳著一個孝女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叫劉嫄的80後女大學生。

在應城市楊河鎮楊河學區家屬院內,有一盞燈徹夜不熄,睡在燈下的,除了因突發腦溢血而變成植物人的劉一龍老師,還有她的大女兒劉嫄。

父親突然病重後,劉嫄辭掉工作,餵藥、擦澡、按摩、為父親吸痰,畢業於武漢理工大學的29歲的她,為照顧父親,兩度推遲婚期,將自己的床就放在父親病床旁。

●用嘴為父親吸痰

「爸爸,我給你擦擦,擦完就舒服了。」晚上九點,劉嫄邊給父親擦臉邊對著父親喃喃自語,像對待一個初生的嬰兒,「我不知道他聽不聽得見,或者懂不懂,但只要我一說話,爸爸的情緒就好很多,也會配合自己。」劉嫄邊忙邊和記者說話。

此時的楊河鎮已安然沉睡在黑夜裡,記者趕到劉家時,鎮上的燈光已寥寥。

從頭部、胳膊、胸部、雙腿到雙腳,劉嫄邊擦邊按摩,見水冷了,她趕緊去換新的溫水,病房裡則開著電熱扇。突然一聲「哄」響,原來是劉父喉嚨裡有了痰, 「聽聲音就知道有痰了。」劉嫄並不著急將吸痰器打開,直到覺得父親呼吸有了困難才從床頭拿來吸管,插進劉父被切開的氣管裡,按下開關按鈕,來回3、4次才將痰吸淨,劉父的表情則痛苦異常。

「每次吸痰他都很痛苦,只要不是堵得很厲害一般不會吸痰。」劉嫄說,現在每天吸痰兩三次就差不多了。在一旁的楊河中學塗興民老師則告訴記者,去年冬天有兩個月鎮上停電了,都是劉嫄用嘴含著吸管將痰吸出來,「那個時候痰多,一天要吸好多次。」

吸完痰,劉嫄幫父親掖好被子,便蹲在床邊,用手將尿液袋裡的尿液擠到痰盂中,拿去倒掉後,劉嫄才得了空坐下來,繼續給父親按摩,「平常這個點我都坐在這裡和父親說話,差不多十二點睡覺。」劉嫄說,屋裡的電燈徹夜不熄,方便自己半夜下床照看父親。

●家裡的天塌了

2010年7月8日,楊河初級中學57歲的數學老師劉一龍突發腦溢血,被送往應城市人民醫院時已經不省人事,「接到通知時我突然覺得,像是天塌下來了。」劉嫄說,父親突然變成了醫生口中說的植物人,這聽起來像是幻覺。

然而父親卻實實在在的躺在了ICU(重症加強護理病房)中,在醫院的前半個月裡,劉嫄在八月天裡一個澡都沒洗過,「在走廊裡睡了半個月,每天去垃圾桶裡翻看父親用了哪些藥,每天都在籌錢。」而那個時候最讓劉嫄崩潰的,是每天接到的病危通知書。

主治醫生告訴劉嫄一家人,父親的病治癒的希望渺茫。劉嫄說,病房中不少患上這種病的人都被家人棄之不顧,不到兩天人就去世了,我覺得很心酸,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該放棄。

據劉母透露,劉父的手術及各項費用加起來花了二十多萬,現在家裡欠外債近15萬,楊河中學的鄧運華老師告訴記者,學校曾為劉老師募集捐款1.7萬元。 「劉嫄幾年存下來的近3萬元人民幣也都拿出來給父親治病了。」一旁的塗老師感嘆道,即使這樣,她現在給父親買的也是最好的藥。

劉嫄說,直到看到父親躺在了床上,她才突然覺得,家裡的「天」真的塌了,而這塌下來的「天」,她得頂著。

●自己給父親配藥

「最難熬的是爸爸剛從醫院回家的那一個月,我幾乎沒合過眼。」劉嫄說,自己屬於不易瘦型,那個月瘦了近5斤。

由於條件限制,劉父回家當天無法租借到氧氣瓶,那晚,劉嫄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沒想到老爸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且恢復得比在醫院時還好。」有了信心後,劉嫄仍不敢有一刻放鬆,除了日夜守護在父親病床前為其吸痰外,劉嫄更擔心自己的消毒工作做得不到位。

原來由於父親急救時做過喉管破開手術,且至今未縫合,極易發生感染,「很容易引起發燒,那個時候出入病房的人都要戴口罩。」好在有堂弟從哈爾濱趕回來不時接替劉嫄,但從理工大外貿英語專業畢業的她,護理和醫藥知識幾乎為「零」。劉嫄除了從醫院護士那學來的零星護理知識外,只能求助於網路、藥店老闆和一些中醫偏方,記者在病房看到,咳特靈膠囊、同仁大活絡丸、阿西莫林等各種藥物擺滿了劉父的床頭,而這些大多是劉嫄自己挑選用藥的,塗老師告訴記者,甚至許多中醫藥方都是劉嫄自己配好了再去抓藥。

「大多是一些祛痰、祛濕、活絡的中藥,自己看了不少中醫處方後,把藥買回來再按照劑量來配。」劉嫄說,沒有人告訴自己應該怎麼做,只好配合父親的反應去嘗試用藥。

●兩度推遲婚期

劉母聶玉英曾在楊河鎮中心小學任教,父親生病後她毫不猶豫地辦理了退休手續,然而事實上,劉父疾病發作的前一個月,聶玉英被診斷為膽結石和腎結石,醫生命其立即手術。

「本想天氣轉涼後去做手術,沒想到爸爸就突然重病了。」劉嫄說,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家人無法再顧及母親的手術,除了買藥暫緩劉母的痛苦外,劉嫄只能心內焦急,「最近媽媽的甲狀腺又長了個大腫塊,已經影響到吞嚥了。」

二月份考完試就匆匆趕回家照顧父親的劉嫻正在武漢某高校念大三,她告訴記者,姐姐本該在去年「十一」穿上潔白的婚紗的,因為媽媽身體不太好,不能受刺激,姐姐為穩定老爸的病情推到了今年元旦,沒想到又再次推遲。

「推遲婚期並沒什麼,我想讓老媽去做手術。」劉嫄說,一是擔心術後自己不能照顧兩個老人,二是手術費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老媽的手術就這樣被無限期推後了。

塗老師教歷史,與劉父同事近30多年,他說,劉氏姊妹幾乎顛覆了他對80後90後的固有偏見,「現在的孩子大多不懂得感恩了,劉嫄能這樣,和劉老師培養孩子的方式分不開。」

「以前都是老爸為我們做這做那,現在是我們為他做的時候了。」劉嫄說,能讓父親能恢復哪怕一點點,她也願意傾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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