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生活的63年,錢鐘書楊絳夫妻倆讀書、做學問,一起郊遊,他們的靈魂站在了完全平等的高度。(網路圖片)
給我一個她,讓我離開後,還想回家。家裡有個她,坐在那榕樹下,有誰告訴她我不回家……」短短的幾句歌詞,包涵著男人對賢妻所有的憧憬。
家裡的她,是安於室的。嫻靜溫柔,純樸勤快,心靈手巧,像磁鐵般吸引著男人的回歸。家裡的她,是樹蔭下低頭繡花或織毛衣的女子;是捧上一桌可口的飯菜、抬手抹汗、粲然一笑的妻;是懷抱著嬰兒、哼唱搖籃曲、散發著奶香和溫暖的母親;是一潭清澈的碧水,沁人心脾,以親情和愛來包容接納回家的人。
帶著女人對自己男人全部的托付與信賴,踏上紅毯,嫁為人妻。從清純的長發少女變成勤儉持家的主婦,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賢惠溫婉,給人舒服又妥帖的感覺。
柴米油鹽,三餐一眠,婚姻落實到每一個生活細節,朝夕相處,互相滲透磨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內在的默契日益加深。生兒育女做了母親,最重要的轉折點來臨,母愛被喚醒,充沛而洋溢,她變得特別能幹堅強,相夫教子,賢妻良母,傾其一生去努力實踐,默默奉獻,甘之如飴,成為一個充滿母性力量的成熟女子。
電影《維榮之妻》有這樣的片段:「佐知,我好怕!救我!!」大谷酒醉撲倒在妻子懷裡哭泣。作家的盛名在外,大丈夫的強悍表象下,他是如此的羞愧無助,像個渴求母親愛撫安慰的孩子。
男人對妻子的愛,不僅有男性遮風擋雨的呵護,還包含著很深的依戀和依賴,或多或少有戀母情結的成份。在外緊張打拼的男人,回家後卸下盔甲,放鬆愜意,童心未泯。在最脆弱不堪的時刻,渴望情愛加母愛的包容和滋養。富有大愛精神的女人,由內而外的溫柔敦厚、堅韌純樸、明朗豁達,會是男人生命的有力支撐。宛若滋潤養育萬物的大地之母,至柔至剛,充滿豐盈的生命力。
世上半成品很多,在磨難和艱辛中,隱忍刻苦,咬緊牙關熬過來,能完善自我、超拔而出的就是成品。
遇人不淑,明珠暗投。只有不一般的女人才能降服浪子。不離不棄,以柔克剛,以超強的定力和耐心,一點一點馴服脫韁的野馬。任怎樣胡混,最後也還是船泊碼頭,始知家裡的最好。
不管怎樣艱難,成品女人很少想到要棄船脫逃。那些丈夫在冤獄中的妻子,擦乾眼淚,勇敢地挑起家庭重擔,把撫養孩子成人。腳踏實地,任勞任怨。飽經風霜,忍辱負重,是維護家庭的中流砥柱。
看過錢鐘書楊絳夫婦晚年互相理髮的照片,端詳好久。漫漫歲月中的相惜相守,知己默契,相濡以沫的親愛是那樣樸素無華,耐久耐品。
楊絳選擇錢鐘書為伴侶,是因為他「志氣不大,只想貢獻一生,做做學問」,與自己甚為相投,妻憑夫貴這事兒,她以為十二分不靠譜,覺得「夫妻間最重要的是朋友關係」。
錢鐘書想寫長篇小說,楊絳說:「你寫吧,生活不用擔心。我們可以更節儉一些」。一切家務自己扛,她習慣了與他分享幸福,而將煩惱交由自己處理。一起生活的63年,夫妻倆讀書、做學問,一起郊遊,他們的靈魂站在了完全平等的高度。
當然,人不僅僅有靈魂,還有沈重的肉身,要吃喝拉撒,要生老病死。
而錢鐘書對她的界定是妻子、情人、朋友,除此之外,應該是有另外一個身份,大約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那就是「母親」。
他喜歡她做的美食,像個饞嘴的孩子一樣憨態可掬地要吃蝦。她莞爾一笑,樂在其中地干了起來。她生女兒住院,他來探望,苦著臉說,我做壞事了。打翻了墨水瓶,弄髒了房東太太的桌布。檯燈壞了,門軸兩端的鋼珠也掉了。她一律回答「不要緊」。果真,她回家後,桌布變白了,檯燈、門軸也統統修好。
文革時挨批鬥、在干校勞動,夫妻倆相互扶持照應。90年代電視連續劇《圍城》熱播,社會上掀起一股錢鐘書熱。他們盡量避開喧擾,不求「勿忘我」,不求「賽牡丹」,不攀高,都想隱身遁形,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潛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地獄裡儘是不知感激的人。」這是他與她最喜歡的一句話。他感激她的付出,而她,感激他讓自己願意付出。
萬物有序,各歸其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角色。女人做好女人的事,豐美而內秀,體貼又實在,兼具女性的柔媚和母性的包容,守護著家,點亮燈盞,讓寧靜的港灣充滿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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