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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中國不待見中產階層? (圖)

 2011-01-14 13:39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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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在日本,90%的人認同自己是中產;在印度,滿大街的人都說自己是中產;在歐美,這個比重是70—80%……但是,在中國,有相當一部分人,就收入和資產而言,應該夠得上中產,但卻誠惶誠恐地強調自己「被中產」。

在中國,中產之不受待見,首先恐怕要歸因於沒有得到官方的正式認可。當然,這個社會學概念現在已經在黨報、黨刊上露過臉。但是,在正式的官方文件中卻始終不見蹤影,這裡面也許有意識形態的原因。在早期的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因為寫作的時代背景仍然處於資產階級革命時期,當時的資產階級曾被稱為 「中產階級」。當然,深究起來,原因可能要比以上所述複雜得多。世紀之交,還曾有中央黨校的官員撰文強調:我黨沒有採用「中產階級」的概念,他認為如採用就是上了西方那個「洋當」。

但是,現在我們所說的,是現代意義上的新中產階層,或者說是社會學意義上的新中產階層。一般認為,這個概念始於上個世紀50年代初美國社會學家米爾斯的名著《白領——美國的中產階級》的問世。在這本書中,米爾斯說道:新式中產階級多為管理者、工薪階層、銷售人員和辦公室人員。「他們依附於龐大的工作機構,專事非直接生產性的行政管理工作與技術服務,靠知識與技術領取穩定且豐厚的薪水。」

按說「先使一部分人富起來,先富帶後富,最終達到共同富裕」,其初衷並非提倡「大富特富」——現在10%的中國富人卻擁有社會財富的40%——而是「小康」,並讓先達到「小康」水平的人幫助沒達到「小康」的人,然後大家共同「小康」,這就是「全面小康」了。但是鄧小平的說法後來被略加改編,成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其中的奧秘在於這個「讓」字。回顧一下30年改革開放的歷史,凡被批准享受「讓」字特權的個人或階層,都富起來了;凡沒有被批准享受「讓」字特權的個人或階層,現在都仍然處於「王小二過年」的窘境。

於是便有了長達30多年「光強調做大蛋糕卻吝嗇分蛋糕」的「GDP挂帥」的歷史,從而使中國貧富差距拉大的速度名列全球之首。

這種政策上的不公平、不公正造成了中國社會的社會心理的不平衡。20年前做過一個調查,問「能否接受‘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政策」,大多數人回答「能」;接下去再問「能否接受你身邊貧富差距拉開的現實」,大多數人的選項是「不能」。如今再問同樣的問題,恐怕大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兩個問題中的「不能」選項都打上勾。

貧富差距越拉越大,逐漸使中國社會的心態極度扭曲。現在「仇富」心理可以說已經瀰漫中國社會。有農民工在回答記者提問時一針見血地指出:「沒有仇貧,哪來的仇富?」這也是事實。看看一些特大城市和大城市的地方政府如今正千方百計甚至挖空心思地排斥和驅趕「低素質人群」,就可以瞭解到「仇富」心理從何而來。雖然近年來總是在說要調整收入分配,但分配不公卻依然我行我素。因此,一種更為可怕的社會情緒在生長,這就是:「被仇」的範圍已經遠遠超出「富人」,而成了凡比我掙得多的都得「被仇」。

實際上,中產階級的日子並不好過,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已經成為繳納「個人所得稅」的主力軍。當然,低收入階層不交個稅,這是天經地義、合理合法。可他們差不多要佔勞動年齡人口的七成以上。傳說中,佔勞動年齡人口半成的公司「×董」、「×總」也是不交個稅的,所有開銷都在公司裡報銷,還可以計入經營成本,「個人」卻沒有一分一厘的收入。沒有「所得」,自然也就不用交個人所得稅了。只有白領,抑或中產,工資獎金福利,統統記錄在案,本事再大,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再者,中產又大多是「吃技術飯」的,即所謂專業技術人員。如今是「知識爆炸」的年代,不學習明顯就會落伍。可是,學習上的投資誰買單?大多數人只能自己掏腰包。這年頭,無論私家還是公家,逮著一個可用的人,就恨不得把他榨干。當醫生的,最好沒日沒夜地坐診;當教師的,最好一天到晚地上課。更冤枉的是,明明政策不對路,醫療、教育出了岔子,所謂醫療腐敗、教育腐敗,當醫生、教師的還得兜著——穿白大褂的成了「白眼狼」,站講臺的成了「叫獸」,天下斯文喪失殆盡。

如今,讓中產最頭疼的事就是住房。60後、70後中「該出手時就出手」的,本世紀初就買了房子。現在房價一竄高,世人都說賺了。60萬買的,現在值200萬、300萬。老實說,自己住著,「門啊還是那扇門,牆也還是那堵牆」,哪兒去找到「富」的感覺——能把房子賣了,揣著200萬、300萬,住立交橋下去?可想再改善一下,就沒指望了,所以說是「被中產」,千真萬確——可還有官員說這是天大的政績。當然,比起那些當時遲疑觀望了一下的哥們姐們,比起後來的80後的哥們姐們,畢竟好多了,他們中的多數現在只能繼續觀望。

綜上所述,在世界上多數排得上號的國家中被認為值得自豪的中產的名頭,在中國卻沒人敢出面認領,箇中的原因就可以想見了。因為就個人而言,要當中產是很累的,何況整個社會還給他們施加了這樣那樣諸多的壓力。臺灣歌星鄭智化有一首歌,歌名就叫《中產階級》,他用自嘲的口吻唱出了臺灣中產階級的心態,中國的中產是否也有相通之處呢,錄此備考:

我的包袱很重,我的肩膀很痛,我扛著面子流浪在人群之中。

我的眼光很高,我的力量很小,我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偷偷跌倒。

我的床鋪很大,我卻從沒睡好,我害怕過了一夜就被世界遺忘。

我的慾望很多,我的薪水很少,我在臺北的馬路上迷失了我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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