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了嗎

又是新的一年!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好像就是倏忽之間,365個日子又過去了。辭舊迎新之際,人總是要難免感慨一番:盤點下過去,展望下未來。

這一年過得不容易

2010,是21世紀第一個雙位數年份,好像是應了萬事開頭難的說法,2010留給國人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美妙,儘管這一年中,中國的GDP超過了日本,排在了全球第二位;儘管這一年中,中國經濟進一步擺脫金融危機影響,年終錄得的GDP增速又將重返兩位數;儘管這一年中,上海成功舉辦了世博會,廣州將亞運會演繹得空前絕後;儘管這一年中,「十一五」任務如期完成,「十二五」規劃藍圖擬就。百姓每天感受到的,並非是這些宏大敘事,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每樣都關乎錢袋子,一年下來,與宏大敘事的高歌猛進相比,百姓的錢袋子卻難見鼓起來。大家感受到的,是2010物價的飛漲,是樓市屢屢調控後的劇烈反彈,是整個社會分配的不公平在進一步加深。

所以,這一年下來,大家感覺到的是累,慨嘆的是不容易。國家宏觀層面的成就,與百姓生活之間的距離,在這一年中,似乎又拉大了。公民憑著納稅和國家發生關係,財政收入8.1萬億元,又是高增長的一年,這似乎證實了個人財富也在高增長。建行行長郭樹清說,中國人均存款2萬元,好像也為上述說法了提供了詳細的註腳。但是,除了普遍提高的最低收入標準,社會底層收入有所增加外,中產階層在2010的收入卻並未增長。與之相應的,卻是物價漲聲響起來,尤其是柴米油鹽食品類商品漲價漲得太沒譜,一個官方不太情願承認的數字是,2010年這類商品的漲幅達到了70%。

幸福感不成正比例

所以,這一年下來,大家覺得自己的錢袋子在癟下去。與之相應,與民爭利、國富民窮、貧富懸殊這類的老話題,在2010問題依舊,積重難返,甚至還有進一步加重的趨勢。國家和百姓,大家和小家,在2010似乎是沿著兩條平行但方向卻相反的道路在行走,宏大敘事的成就令人欣喜,但作為個體的每個百姓,卻並未從中體會到由衷的幸福。白岩松在這一年寫了本《你幸福了嗎》的書,辭舊迎新之際,百姓會捫心自問「幸福了嗎」,答案大都是,雖躬逢盛世,但是幸福感卻不成正比例。

這是當下中國社會最關鍵的短板,也是最核心、最需要政府下大氣力解決的問題。造成幸福感缺失或減弱的原因很多,比如,網路時代信仰虛無化;比如,社會分配不公擴大,基尼係數一增再增;比如,執政黨腐敗沉痾難治;比如,法律面前不能人人平等,等等。這當中,至為根本的原因,卻是社會公正公平公義的缺失,黎民百姓心底的怨言,表面看是「嫉貧富之不均」,根子上卻是痛感到不公平不公正不公義之下的沒有尊嚴,不能體面地勞動和生活。

深化改革坐言起行

幸福感,是一種內心的和諧,這和諧,源自個體與社會、小家與國家的水乳交融和共生共榮。21世紀的頭10年,中國經濟建設成就斐然。2000年時,汽車還是中國普通家庭的奢侈品,自行車和公共汽車還是人們最為倚賴的交通工具。2010年時,汽車保有量達到470萬輛的北京,卻不得不啟動專門措施來治理交通擁堵。已經開上自家小汽車的中國百姓,暮然回首,卻發現自己的靈魂家園不知在哪裡。物質現代化與精神弱化之間的二律背反,或者說物質對人的異化作用,嚴格說來是每個國家發展的必經之途,只不過,這一現像在中國因掣肘因素過多,所以表現得特別強烈。

去年年底時,溫家寶再次談到使人民生活得更有尊嚴的問題。他說,第一,要保障每個人享有憲法和法律所給予的自由和權利;第二,每一個人都完全平等,特別是在法律面前完全平等;第三,要使社會更加公平,特別要關注弱勢群體;第四,要尊重每個人的人格,包括犯錯誤的人。他並對幸福做出解釋:「幸福」就是要通過不斷發展生產和改革開放,使人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使每個人都能過上更加體面的生活。

話說得很誠懇。告別內心不太幸福的2010,人們有理由對2011暢想更多的幸福到來。而要做到這一切,最緊要的是,深水區的改革已不容再迴避。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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