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一日游：一切免費加兩頓大餐(組圖)

國會大廈前的大草坪是市民休閑娛樂的理想場所。圓型玻璃穹頂是後加上去的，但看上去和原建築很和諧，已成為柏林的地標建築之一。（Getty Images）

上午參觀德國司法部和一個講納粹歷史的圖片展，專人講解透露的奇聞軼事讓人聽得津津有味；中午在中高檔餐廳自助餐吃個飽；下午登上國會大廈屋頂平臺眺望柏林全景，之後坐在國會開會的大廳裡，聽講解員娓娓道來這座建築見證的滄桑歷史。晚上在中餐館品嚐烤鴨，而且一切免費！

筆者上個星期就享受了一次這樣的免費旅遊，組織者和出資者是來自柏林Mitte區的國會議員愛娃•赫格爾女士，目的一個是讓選民們更多地瞭解德國政治制度，第二個是拉近和選民的關係。

上午10點，濛濛細雨中，在Jerusalemer Strasse大街上的聯邦司法部側門旁已經站了30多個市民，大部分是老年人，因為這個時間很多年輕人正在上班。

本以為參觀司法部會比較無聊，因為覺得「司法」是個很嚴肅的詞，但沒想到聽到了不少軼事，比如二戰後西德司法部剛搬到當時的西德首都波恩時，被安置在一座小山丘上的城堡內，當時汽車還不普遍，很多員工要自己走上山，每天部長大人的車在從山腳下開到城堡的這段路上都能帶上六、七個員工。而且城堡並不 只有幾十位工作人員的天下，還有幾頭豬和他們分享古堡，這是當初城堡主答應把房子賣給司法部時的條件：要保留鄉土氣息，說白了，就是把這些豬保留下來。結果司法部還真的沒把這些豬送到屠宰場。但後來有一次一隻豬自己跑到廚房處理泔水的地方，吃了一些含有酒精的食物，行為怪異，司法部不得不請獸醫。事後負責監督各部委支出的總會計署在司法部帳簿裡發現了一張不可思議的賬單：請獸醫的費用。這樣，司法部的豬才引起更多關注，後來發現這些豬太老了，已經有病，所以就名正言順地處理了。

如果沿著司法部面沖Mohrenstrasse大街的一面走，會看到一扇落地大玻璃窗，裡面是一排排黑色椅子，因為這裡和柏林牆倒塌有著直接關係，所以被當文物一樣保存了下來。

21年前，東德共產黨中央政治局委員沙博夫斯基就是在於這裡召開記者會，並在冗長而無聊的記者會最後突然得到一張紙，他照本宣科：東德人不需要有 特殊理由就可得到去西德旅遊探親的許可。本來已昏昏欲睡的記者們一下子都清醒了過來，一個記者應聲問道：何時開始？這難倒了沙博夫斯基，因為上面根本就沒 有寫，他隨口說了一句：即可生效。會後記者們紛紛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傳到了世界各地，很快，這一句話就被西德電視臺播出，柏林成千上萬「偷聽敵臺」的東 德人就在當夜來到東西柏林之間的崗哨，要求前去西柏林。柏林牆倒塌的序幕就此戲劇性地被拉開，並引發了東歐共產黨陣營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倒塌。

講到這裡，講解員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拿出一張紙：「這就是當年沙博夫斯基開記者會時手中拿的紙的複印件。」立刻就是幾個腦袋湊了過去，其中幾位老人 家從服裝和舉止上看，明顯是前東德居民，他們好奇地把這張紙橫過來豎過去地看。21年前他們的生命曲線隨著柏林牆倒塌而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折，當初他們肯定想不到，21年後，作為普通市民的他們可以看到當時只有最高級別的「黨領導」們才能看到的材料。

司法部裡最讓遊客覺得「驚艷」的是內部餐廳裡的竹子，如果在樹林裡看到這樣一片竹子一定不會有人在意，但在這個司法部大樓裡，當人們從一層高的屋子裡來到幾層高的中庭，一下子看到透過玻璃頂灑下的陽光落在修長搖曳的幾十竿竹子上的時候，都禁不住在心中嘆一聲「哇」。

德國聯邦司法部的內部餐廳給遊客帶來驚喜：兩層樓高的竹子旁，人們在悠閑地用餐。

下午去國會大廈參觀也是這一天行程中的亮點之一。從屋頂觀景平台上可以透過巨大的玻璃穹頂四下眺望，雖然天氣不是非常晴朗，但能見度很高，可以清晰地看到地平線上的房屋。這個現代氣息濃厚的玻璃穹頂在建造時曾引起很大爭議，最大的批評意見就是和歷史建築風格不符，但是建成後，異議越來越少，現在，它已經成為了柏林的象徵，100年以後，它也將成為未來柏林人眼中的歷史。

在國會大廈裡，我們一行30多人還見到了國會議員本人，赫格爾女士是上次選舉新當選的議員，她身著幹練的黑色西裝，為了讓大家能看到她，她乾脆把一張椅子放在桌子前面，自己坐在桌子上和大家交流。先介紹了她在國會中的職責範圍，還講了她利用國會夏天休會期間參觀了她選區內的很多公益組織和給孩子們 的活動娛樂設施，聽了後覺得，不管這個議員政績如何，單單從國會議員的工作量來說，這個工作就不容易，如果還想下次被民眾選舉的話，就得不斷和民眾接觸，當別人和孩子一起在小型農場騎馬娛樂的時候，議員可能正在和這個農場的管理人員交談，瞭解他們的需求，想辦法解決他們的困難。

之後，一些市民提了一些問題，比如一個社區性公益組織得到的補助變少了，或者是其它關於民生方面的問題。其實，很多被邀請來的人，大多數是因為以 前向議員求助而和議員建立了聯繫。這筆費用來自於老百姓繳的稅，當然要用在老百姓上，所以30多人都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天的時光，而且還詢問以後是否還有 類似的活動。

中午和晚上兩頓飯也讓人滿意，中午是德國土耳其風味混和的自助餐，店主一個勁提醒大家不要客氣，可以多拿幾次。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德國人和中國人吃 自助餐的習慣不同，還是大家彼此不認識而非常客氣，很少人去拿第二次，而拿第三次的一個都沒有。記者是全團30多人裡面唯一的亞洲面孔，土爾其裔的餐館老 板還特地問了記者對於他們那裡米飯的看法，團裡的德國人戲稱：「問米飯專家的意見。」

晚飯是在博蘭登堡門附近的中餐館太和飯店吃的，一人一份烤鴨，加上配菜和米飯，味道不錯。有意思的是，飯桌上擺著的菜單上寫著：「歡迎選區來的客 人……，希望您再來柏林。」記者仔細看了一下，菜單上面的菜很少，不是其他客人看的那種非常豐富的菜單，而且這個簡單的菜單是塑封起來的，肯定不是為我們 這個團量身定做的。也就是說，這裡經常接待從德國各地選區來到這裡的民眾，這些菜都是為這些團選出來的，就是給德國「選區遊客」的「團餐」。因為這些「旅 游團」都會去參觀德國的聯邦部委，瞭解政治體制，而這個中餐館就位於各部委集中的地區，地理條件得天獨厚，而且味道也無可挑剔，所以就成了類似旅行的組織人青睞的地方。

當然，外國人參加類似活動還得通德語，或者和一個德文好的人一起去，因為所有的講解都用德語。身份倒不重要，因為沒人查證件，甚至在哪個區住也不重要，因為在記者所在的團裡，就有少部分人來自其它區。比較難的可能是得到相關信息，因為語言、文化等原因，中國移民融入德國社會的程度並不高，和政治家打交道就更少，所以就不容易得到國會議員為本區民眾提供服務的信息。其實，如果真正能夠融入德國社會，會發現，這個社會給民眾提供的各種免費或者花費很少 的活動很多，有的是政府組織的，有的是議員，還有的是民間組織舉辦的，尤其柏林這個充滿活力的都市，機會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