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邀請參加一個Faith爺爺的葬禮,因為腦袋裡沒有對這種場景的預判,就問本地的朋友是不是要穿黑色正式的衣服。浩然和我問了兩個不同的人,回答卻是相同:不用特別穿什麼,不一定要黑色。懷著不確定的猜測,他穿了深色襯衫、黑色西褲和黑色皮鞋;我打了個擦邊球,穿了條紋襯衫、淺藍色牛仔褲和天藍色皮鞋。見到來接我們的朋友,我腦袋裡真的是「嗡」的一聲:Linda身著無袖明綠明黃相間的中短連衣裙,腳踏綠色涼拖;David藍色格子襯衫、白色休閑褲加涼鞋;Joe比較靠譜,西裝襯衫皮鞋;Sam,Linda的孫子,紅色Gap衫、深藍色短褲、運動鞋,斜跨遊戲機。我驚訝Sam的裝扮,他輕描淡然的說: 「去Linda家時不知道要參加葬禮,很抱歉穿成這樣」。
葬禮在Faith爺爺生前的教堂舉行。進門抬頭的電子屏幕上,顯示著:歡迎光臨,葬禮之後,在樓下室內健身房設有午餐。Faith和弟弟在迎接,擁抱打招呼之後,Faith和我們還是像往常一樣交談,聊聊家常。Faith的弟弟和Joe年齡相彷,倆人眉飛色舞貌似也很享受話題。環顧四周,首先是覺得大家衣著確實和我想像的不同,其次是精神和面貌也和心理預期有十萬八千里。早先準備了安慰的話,差點兒帶了紙巾以備談到情感話題時的過度傷感,但現場氣氛很輕鬆,沒有黑色輓聯、淚眼朦朧、哭聲哀號和嘆息宛然。
爺爺的遺體擺在進門的位置,佈滿鮮花,進去的親朋注視瞻仰。房間如同報告廳,擺滿椅子和鮮花。前方有講臺、幕布,PPT上放映的是爺爺生前的照片和錄像。各色著裝的人們坐在台下交流,浩然和我不約而同地「哇」了一小聲,彼此聽到,吃驚地對視,怎麼像個Party?!
至於國內的葬禮,我就不多說了,想想就覺得心情沈重。「死」在我們的文化裡是很嚴重嚴肅的話題,最好不要和上年紀的人談,數字帶「4」的也視為不吉利。一個人去世後,留給親朋好友的,除了記憶還有嘆息和眼淚。而參加過加拿大人的葬禮後,發現由於信仰的巨大力量,他們是不畏懼死亡的,離開這個世界意味著到了另一個世界──天堂,所以音樂、顏色、氣氛無不體現著祝福和輕鬆。
不僅是葬禮,身在國外能體會到很多文化和風俗上的不同,甚至更清楚地瞭解了一些「敏感」話題背後的真實。而這些「實話」在國內只要發表,就一定是被和諧的。初來加拿大時,超市門口有免費的報紙拿,當時很驚訝一些已經在國內消聲的組織,其實在國外是很活躍的。有很多原因導致我們瞭解不到正反兩面的說法,就以為看到聽到的就是真相,我不是個批判思維的人,也深愛著祖國,但是深愛和遺憾確實兩碼事情。
對於信仰,我很幸運,一度在探求嘗試並且受著熏陶。人的能力並非只停留在身體層面,內心和靈魂同樣具有著強大的力量,問題在於,我們有沒有意識到它們的存在,和有沒有增強它們的行動。這不是設問句、也不是疑問句,並不需要答案,我心中已有。何況中國是無神論當道,是共產黨的天下,說多了很自討沒趣,終究很多實話最終都是要被和諧的。
今天過得很快樂,我想說,葬禮的經歷讓我感覺很輕鬆,相信天堂燦爛的光亮會照耀Faith爺爺的慈祥面龐,越活越精神,越來越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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