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山寨局長可怕之處在哪裡?

他把自己的「辦公」地點設在司法部原辦公樓內,對外自稱是司法部下設機構;全體職員身著與警服十分類似的服裝,肩章、臂章、胸徽、警號、領花等一應俱全;除了自命為「局長」,還在單位設立「政委」、「黨組書記」等職,任命書模仿國家機關紅頭文件格式……這個看起來與國家機關別無二致的機構就是「中國天平調查員管理局」,「局長」名叫章寧泉。騙局長達4年之久,詐騙數額千萬元之巨,一手打造了「中國最牛山寨局機關」的章寧泉被稱為「中國最牛山寨局長」。(5月6日《檢察日報》)

章寧泉被稱作「最牛山寨局長」,絕非浪得虛名,這從他一系列膽大包天的斑斑劣跡可以看出,但機關算盡太聰明,正如哲人所言:「你可能在某個時刻欺騙所有的人,也可能所有的時刻欺騙某些人,但不可能在所有的時刻欺騙所有的人。」章寧泉行將接受法律的公正審判,實屬咎由自取。

掩卷凝思,在為章寧泉膽大包天感到匪夷所思之餘,他劣跡敗露的起因尤其值得思索。報導披露了一個細節:2007年初,一段葬禮視頻在網上廣為流傳,一位「局長」情婦被作為烈士豪華下葬,墓地之奢華,送葬隊伍之齊整,令眾人咂舌。這段豪華葬禮的視頻在網上瘋傳,細心的網友從中發現了貓兒膩:視頻中身著制服的「警察」穿的「警服」不對勁兒,臂章上的字樣不是「警察」,而是「調查」。緊接著,又有網友發帖: 這個「中國天平調查員管理局」是專業騙子機構,以「調查」名義騙取錢財,而那名被封為「烈士」的「局長之妻」其實是他的情婦!

不妨作一假設,如果章寧泉低調再低調,不給情婦辦豪華葬禮,他的劣跡也許仍會敗露,但起碼不會這麼早敗露。如果不是網友質疑和匿名電話舉報,章寧泉的騙局勢必會繼續下去。因此,章寧泉詐騙事件的一大「看點」即是為何不是被騙者舉報,而是在網友的參與下,由匿名人士舉報?在筆者看來,該詐騙事件的另一大「看點」即是相關部門為何沒有及時介入?

據經辦此案的檢察官認為,章寧泉的詐騙手段並沒有「創新」,但他將原有的各種詐騙方式用到極致。沒有創新的詐騙手段,竟然持續4年之久,詐騙數額千萬元之巨,難道不值得反思嗎?該檢察官還剖析了章寧泉得逞的原因——章寧泉首先租用司法部原辦公樓「辦公」,在客觀上給人一種誤解;其次,章寧泉利用了被害人難就業和急於找到一份穩定工作的心理;再次,章寧泉抓住被害人想一舉高中、享受「特權」的心理;此外,章寧泉還利用了部分企業家想通過獲批「政府指定專用」的形式提升品牌的心理。應該說,這些都是章寧泉得逞的因素,但該檢察官明顯忽略了監管部門、執法部門缺位的重要因素。

顯然,最牛山寨局長的被發現,只不過又是一起偶然的案例而已。此前,有網友稱總結出另類的反腐功臣,應該給他們頒發獎金,原因在於,不少貪官的暴露,不是其他正常渠道發現的,而是偶然因素髮現的,比如,「小偷偷出貪官、官官相殺殺出貪官、日記寫出貪官、艷舞舞出貪官、不幸事故牽出貪官,情婦舉報出貪官……」可以說,有多少偶然,就有多少不作為;有多少意外,就有多少失職。從另類的反腐功臣聯繫到最牛山寨局長意外被發現,不能不讓人感慨萬千。

「貓」老是打盹,「老鼠」就必然猖獗。最牛山寨局長可怕,山寨監管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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