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的四月二十五日,逾萬名法輪功學員赴北京國務院信訪辦,為爭取自由修煉的合法權利而和平上訪,在時任國務院總理的朱鎔基等官員與法輪功學員代表會談後,問題得到基本解決。這震驚中外的「四•二五」事件,被國際社會稱為「中國上訪史上規模最大、最理性平和、最圓滿的上訪」,也被中共江羅集團歪曲成「有政治圖謀」的「圍攻中南海」,當作迫害法輪功的主要藉口。
當時北京中國科學院博士研究生石採東先生,是被總理朱鎔基帶進中南海反映情況的三位法輪功學員之一。在經歷了十一年的連宵風雨和人生軌跡的巨變之後,回首這被許多人認為「石破天驚」的往事,現居紐約的他卻出奇地平靜,覺得當年的經歷「自然而然」,他認為「這是一個不變的選擇,一個無悔的選擇」。
石採東
「四 •二五」導火索
九九年四月的那段時間,石採東一直忙於實驗,他當時正在中科院地球物理研究所攻讀博士學位。二十四日晚,當他做完實驗趕去學員家學法,這才聽說,因何祚庥日前在天津《青少年科技博覽》上發表的那篇污蔑煉法輪功的文章,天津學員去編輯部澄清情況,二十二、三日被防暴警察毆打、驅趕,四十多人被捕。天津警方稱要解決問題得去北京。
「中科院的人都很熟悉何祚庥的底細,他以前是宣傳部的,後來才轉做理論物理。他不搞計算,也無創新,只是讀了別人的文章發發感想。他喜歡標新立異,凡事都要評論、批判一番。當中共要鎮壓誰,他就跳出來生事、充當打人的棍子。因與羅干的特殊(連襟)關係,他當上了中科院院士。真正的院士會在核心學術期刊上發表科研觀點,可何祚庥在學術界沒有市場,這才會在天津地方性雜誌上發表這種與身份不符的歪曲事實的文章。當時科學院理論物理所的法輪功學員都認為那篇文章所言不符實際,就有幾十位導師、博士聯名給編輯部寫信陳述實情。」
在此之前,九六年新聞出版署禁止出版《轉法輪》,石採東和許多學員就給新聞出版署和中央領導寫信反映情況,但一直沒有回音,而且情況還在進一步惡化。「我其實比較內向,又長期埋頭唸書、做科研,不太過問世事,面對這種非法、無理的打壓,就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去國務院信訪辦直接反映情況可說是當時的唯一選擇。」
「朱鎔基帶我們走進中南海」
那天是週末,儘管石採東來北京不到一年,路也不熟,可他也沒招呼別人,一個人一大早就搭公共汽車去了,七點半左右就到了府右街。北京的四月,天亮的早,那時已有很多人了,街道兩邊的人行道已站滿了學員。
「我很少出來,就想先轉轉,找個認識的人瞭解一下情況。後來人越來越多,多得不見盡頭。大傢俱體也不知該怎麼做,男女老幼的學員都安安靜靜地等著裡面的人出來聽大家反映情況,沒有人喊口號、大聲喧嘩、交頭接耳什麼的,有的捧著書在看,有的在煉功。我走過一個小區,看到街對面的小公園外面,有好多人在排隊上廁所,很自覺地排隊。那天人雖多,感覺交通跟平時差不多的通暢,騎自行車的也來來往往的,一點都沒有人多雜亂的感覺。」
秩序井然的上訪群眾隊伍
「我繼續往南走,在街道兩邊,在十字路口,看到學員自己在幫助疏散人流,維持秩序,還有學員拿著垃圾袋收集垃圾,整個現場秩序井然;穿著制服的警察很悠閑,有的與學員搭話,有的在相互聊天。倒是隨處可見一些穿著便衣的年輕人在忙著拍照,拿對講機報告情況,如臨大敵。」
悠閒聊天的警察
大約八點多,剛經過中南海西門,石採東就聽到身後人群中響起了掌聲,在這片寧靜中顯得格外清脆。「我轉身回看,只見朱鎔基和幾個工作人員正從對面大門朝學員走來。大家都高興地鼓掌,準備圍上去反映情況,這時有學員提醒大家原地不動,維持好秩序。」
朱鎔基大聲問道:「你們到這來做什麼呀?」站在門口的學員,從穿著舉止看,大多是從京郊來的。剛聽到問話,好像不知如何作答,沒人吱聲。好一會,才有人回道:「我們是法輪功學員,來反映情況。」
「你們不是有宗教信仰自由嘛!有什麼問題,你們派代表來,我帶你們進去談。你們誰是代表?也沒法和你們這麼多人一起談呀!」 朱鎔基接著說。
石採東首先自告奮勇地站出來,大家也紛紛舉手,都想進去反映情況。「朱鎔基說人不能太多,就在學員中點了我們三個先站出來的學員。」
朱鎔基帶他們三人進入中南海,邊走邊大聲問:「你們反映的情況我不是做了批示嗎?」學員都很愕然:「我們沒看到呀!」來到中南海西門傳達室,朱鎔基就吩咐工作人員去找信訪局局長和副秘書長。
不久,四位中年官員「受總理委託」來到傳達室裡,與學員代表會談,瞭解情況。在登記學員情況時,石採東才知那位女學員是北大某電腦公司的職員,另一中年男學員是位下崗工人。
那位女學員首先說:「何祚庥在天津《青少年科技博覽》上發表污蔑法輪功的文章,天津法輪功學員到雜誌社澄清真實情況,卻被公安抓了四十多人,希望能盡快釋放他們。」
「又是何祚庥?!」一個官員低聲嘟噥。「不就一個何祚庥嗎?!」信訪局的那位負責人邊記錄邊說,語氣中透出幾分輕蔑。
「法輪功修煉‘真、善、忍’。我們通過修煉親身受益,就告訴自己的親朋好友,就這樣人傳人,心傳心,修煉的人越來越多。現在,一些地方學員煉功受到干擾,我們希望有一個公正合法的修煉環境。」中年男學員補充道。
「還有《轉法輪》本來是公開出版發行的,但國家新聞出版署禁止出版,我們希望允許《轉法輪》公開出版發行。」石採東重提了以前請願信中的訴求。
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陳述著。「歸納起來,我們當時反映的情況主要有三點:一是希望天津盡快釋放法輪功學員;二是允許《轉法輪》公開出版發行;三是希望能有合法的修煉環境。接待的官員表示將向國務院和中央領導匯報我們的情況和訴求,希望大家盡快離開。」
出來後,石採東向等在外面的學員介紹了會見的情況。「大家都是大法修煉的受益者,都非常關心政府對法輪功的處理意見,關心是否已指示天津公安釋放同修。因沒得到明確的答覆,大家仍留在原地,安靜等待著。雖還是初春,中午的太陽仍很晒,中南海附近的人卻越聚越多,可現場秩序依然很好。」
覺得已反映了心聲,因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處理,石採東從中南海出來後不久就離開了。晚上大約九點,他決定再去中南海。在半道上遇見返回的學員,聽說當天下午,國務院領導又找了當時北京法輪大法研究會的學員瞭解情況,現在事情已基本得以解決,大家都已靜靜地離開了。
「那算什麼圍攻啊?連圍都說不上」
在此過程中,石採東覺察到周圍一直有人在留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我被當作上訪的組織者、負責人了。後來同事告訴我,當晚就有人查我檔案,發現我一直都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學生,令他們很失望。我後來還是一直被監控,電腦裡下載的一些大法書籍都被人換成了武俠小說。」
黨委書記用自己的經歷勸告石採東不要再上訪,否則會毀掉前途;導師也說去中南海可不是小事,經歷過歷次運動的他們都知道共產黨肯定會秋後算帳。「可我不知道怕,也沒把它當回事,不就是去反映個真實情況嗎?依舊照常上班、做實驗、寫論文。」
然而那年的七月,中共發動了對法輪功的滅絕迫害,「四•二五」和平上訪被歪曲成「圍攻中南海」,被當作鎮壓的藉口。「很多人都覺得這很可笑,我的導師現在已是中科院院士、所長,他也覺得我們維護修煉和做好人的權利很正當,是合理、合法的,覺得中共說辭很荒唐:‘那算什麼圍攻啊?!其實根本沒攻,連圍都說不上。’是啊,我們當時大部分人都在中南海的西、北面,南邊和東邊都沒站人,行人出入自由,沒對政府工作造成任何影響,怎麼能算‘衝擊中南海’?而且他們對法輪功迫害的預謀,早在九六年‘光明日報事件’就開始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明眼人都知道,一貫搞運動整人的中共這一次迫害法輪功,迫害的是一群信仰‘真善忍’的好人,是社會的良心與中堅。像中科院地理所博士生導師李寶慶研究員,政府特殊津貼獲得者,中科院‘七五’重大科研任務先進工作者;他夫人劉靜航老師也是遙感應用研究所的副研究員,就因為堅持信仰,六十多歲的老人還被勞教三年,受盡酷刑折磨。」
這場迫害越來越不得人心,到了零一年迫害已難以為繼,可中共就在這時導演了「天安門自焚」的慘劇,製造輿論為更血腥的鎮壓開道。國家機關、科研院校的所有堅持修煉的法輪功學員幾乎人人都被綁架到「洗腦班」洗腦,甚至被勞教判刑、酷刑折磨,有的被迫害致死。石採東也不時地被騷擾、綁架,再無靜心修煉和埋頭工作的自由,最後不得不用與美國特拉華大學合作的機會離開了深愛的故土,以訪問學者的身份旅居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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