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震遠未結束──今天的報導觸目驚心

5·12汶川地震發生已經快兩年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時的慘景在腦海中越來越淡，最近更多關注的是青海玉樹地震的災情。不過，今天的一則報導又把我拉回到四川。

報導稱：原四川廣元市青川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張開敏，就當地官員對5·12地震救災款物貪、拿、偷、吃等現象，向省委、省紀檢委，省檢察院、省民政廳實名舉報。之後，他被無故調職，2009年3月12日在鄉政府食堂吃飯後離奇失蹤，34天後，他的屍體被發現，死狀甚慘。最後以「因公死亡」了案，陪償家屬4萬 1千元。

關於官員貪污救災款的事，我是相信的。早在1991年，安徽水災時，我曾和一位安徽的災民談過這個問題。迫於生計他從家鄉來到山東青島，以修理雨傘為生。我問他：你們不是收到全國各地送去的很多捐款和物資嗎？他回說：都讓當官的拿去了，到不了百姓手裡。我說：我把我最喜歡的棒針毛衣都捐出去了，還有其他的一些衣物，都是洗乾淨後捐出去的。他再回說：他自己是一個布絲都沒有見過。

第二次讓我印象深刻的是給希望工程捐款，那是二十世紀末的事。當時全國號召給希望工程捐款，海報是一個小女孩的大特寫，她用幽怨、淒楚的眼神看著過往的每一個人。廣告詞大概是每400元人民幣就可以改善一個孩子的處境，於是我捐出大約1萬4千8百元（時間長了，有些記不清了，應該是一筆8千、一筆6千8，合計1萬4千8百元），希望能夠更多地幫到孩子們。

後來證實，大家捐給希望工程的款項並沒有全部送達孩子們的手中，有超過1億元被挪用，涉及全國十多個省、市、自治區。

姜維平先生在一篇題為《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的孩子？》的文章中寫到：「為孩子們講話的譚作人還在獄中服刑，我痛心疾首；當艾未未還在艱難地追尋真相，如履薄冰，我由衷敬佩。」姜先生提到的譚作人和艾未未，以及致力調查四川地震「豆腐渣」工程的黃琦，都是因為要給大眾一個真相、一個說法而獲罪的人。他們所經歷的艱難，超出了正常人思維的想像。

張開敏揭發的事情，我深信是存在的。同時佩服他的勇氣。在中國，貪污救災款實在是見怪不怪。如果大陸黨官不貪了，那才叫怪。就像狗咬人不怪，看到人咬狗才叫怪一樣。

張開敏死後，他的父親對海外媒體說：「他身上有多處外傷。頭上有很大一塊地方沒有頭髮。臉上全是血淋淋的；一隻眼凸出很高，另一隻眼就沒有了；下身也腫得非常龐大，是針逢著的。當時屍檢剖腹時，肚子裡面都是氣，一點水都沒有。有句俗話說，活人下水是一肚子水，死人下水是一肚子氣。他是被人打死後扔到水裡的。」

至於張開敏的死，廣元市公安局已經出具驗屍報告，報告上寫的和張開敏父親所述完全向左。對於刑事問題，我不敢妄加評論，讀者們可以根據自己的經驗進行推斷，儘管沒有法律約束力。

從2008年5月12日到現在7百多天過去了，應該是翻開新一頁的時候，但是獄中服刑的譚作人和黃琦，以及剛剛死去的張開敏，似乎又在告訴人們「四川地震遠遠沒有結束」。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