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為什麼說他是和尚轉世?

周作人,本名魁壽,字星杓,後改名奎緩,自號起孟、啟明(又作豈明)、知堂等,筆名仲密、藥堂、周遐壽等。浙江紹興人。魯迅二弟。魯迅曾經被中共捧為座上賓,不過現在也被冷淡了,而周作人一直被打成落水狗。1885年1月16日出生於一個逐漸衰落的士大夫家庭。6歲開始啟蒙,和已經上學的乃兄魯迅一起師從壽鏡吾先生,接受傳統的私塾教育,讀完了《中庸》《論語》《孟子》,積累了的基本的國學功底。12歲,遭父喪。17歲考入江南水師學堂,入管輪班學習海軍,閱讀了梁啟超、譚嗣同等人的著作及譯著《天演論》《原富》等,開始接觸西方新思想,同時受林琴南翻譯小說的影響,翻譯了《俠女奴》、《玉蟲緣》,逐漸走上文學道路。

關於周作人的出生,有個美麗的傳說:周作人是和尚轉世的。周作人出生前,他的一位堂叔,半夜回家進屋時,看見一個白鬚飄然的老者站在那裡,轉眼就消失不見了;而到了下半夜周作人就誕生了。紹興民間的說法是——投胎到大戶人家的男孩,往往是前世修行得道的高僧。周作人不止一次在文中提及,和尚轉世,其中最著名的一次是在50歲生日前兩天,周作人寫了兩首自壽詩,引來了蔡元培、胡適之、錢玄同、劉半農等人的唱和,這兩首自述心曲的詩分別用了和尚轉世投胎的典故,不難窺見周氏受其影響之大:
  
其一:
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將袍子換袈裟。
街頭終日聽談鬼,窗下通年學畫蛇。
老去無端玩骨董,閑來隨分種胡麻。
旁人若問其中意,且來寒齋吃苦茶。      

其二:
半是儒家半釋家,光頭更不著袈裟。
中年意趣窗前草,外道生涯洞裡蛇。
徒羨低頭咬大蒜,未妨拍桌拾芝麻。
談狐說鬼尋常事,只欠工夫吃講茶。

中年以後,周作人著文自覺追求沖淡苦澀的審美風格,許多書名都有苦澀的含義,如《苦茶隨筆》、《苦竹雜記》、《苦口甘口》、《藥味集》、《藥堂語錄》、《藥堂雜文》活以「苦」名之,或以接近「苦」味的字替之,不特如此,他還自號藥堂,並以「苦雨齋」命名居所,顯現出鮮明的審美傾向。而「苦(諦)」正是佛教「苦集滅道」四諦的理論基石。佛教認為眾生皆苦,生老病死,怨憎會、生別離,芸芸眾生,誰也無法超越,只有完全解脫後方能抵達涅槃之境。佛教這種對世界認識在周作人那裡引起了共鳴,從下面這首詩中我們不難發現他與佛教的關聯:

苦人這兩個字,
引起我許多親密的感情。
我們誰不是苦人呢?
坐汽車的,穿狐皮的,
又何嘗得到人間的幸福?

周作人最值得後人品味的還是他那獨具一格的散文,他那沖淡平和的氣象,自六朝而明清一路蜿蜒而來,並孱入了日本文學的物哀、古希臘的理性主義和藹理士精神,形成了獨特的精神氣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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