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認清毛澤東系列節目的第42集。在這一集我們向大家介紹文化革命中毛澤東怎樣利用蒯大富來打擊王光美的。這次節目內容來自著名作家張戎女士的著作《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的第四十九章"復仇"第一部分,和宋永毅先生的文章:文化大革命是中共"集體智慧的結晶"。
一九六六年八月五日,在劉少奇以國家主席身份會見了讚比亞代表團之後,毛澤東通過周恩來打電話給劉,要劉不要再見外國人,也不要再公開露面。同一天,毛寫了針對劉的"大字報":《炮打司令部》。
兩天後當著劉的面把這篇文章印發給中央全會,向中共高層公開了劉的倒臺。毛散發文章之前,特意把不愛開會的林彪接來會場,給他撐腰壯聲勢。林彪緊接著正式取代劉當上了中國的第二號人物。
毛開始收拾他最痛恨的人了。他從整王光美入手。王光美出身中國傳統官宦家庭,父親在民國時代曾任中國農商部代理總長,母親是著名的教育家。一九二一年父親在華盛頓開會時王光美出世,取名:"光美"以作紀念。王光美畢業於美國教會辦的輔仁大學物理系,一九四六年,她本來準備接受密西根大學的獎學金,由於中共的欺騙,決定不去美國了,參加了共產黨。在中共根據地,人們記得打麥場上的跳舞會裡,她穿著白襯衣、藍色工裝褲,秀麗而洋氣。劉少奇穿過舞場,走到她面前,微微一鞠躬,請她跳舞。這個舉動在當時很特殊,一般是女孩子們主動過來請首長跳舞。有過幾次婚姻的劉少奇,愛上了有大家風範的王光美。他們於一九四八年結婚。
在七千人大會上,劉捋了毛的虎鬚。面對臨頭大禍,王光美沒有像有的夫人那樣勸丈夫向毛磕頭請罪,反而與丈夫配合,想協助丈夫鞏固地位,使毛難以對他下手。
就是在這個背景下她被捲進了"四清",搞了個"桃園經驗"。桃園的打擊對象是大隊黨支部書記吳臣,原因是吳"胡作非為,敲詐勒索,貪贓枉法",大飢荒中打人,"有人證的,是三十一個人,三十九次"。吳臣被撤職。
宋永毅先生對這段歷史有這樣的解讀,他在《文化大革命是中共"集體智慧的結晶"》一文中寫到
"劉少奇對於毛澤東對文化藝術等方面的階級鬥爭形勢的估計非但是完全贊成的,他更在1964年1月3日的中宣部和文藝界的座談會上開創了用中央首長點名的方式把著名作家(孟超、田漢、陳半丁等)打成"反革命"的先河。......
"在1966年5月文革拉開序幕時,中國大地上還正進行著另外一場尚未結束政治運動,那就是"四清運動"。這場運動的第一線領導人,便是劉少奇。劉少奇是把即將展開的"四清運動"完全作為一種文革式的政治運動來思考的。他在強調指出:這場運動要解決的"是生死存亡的問題,是亡黨亡國的問題,使人民當權還是少數剝削者當權的問題。"(1963年2月25日)
首先,劉少奇的"桃園經驗"在中共的最高層開創了"夫人參政"的極壞的範例,使毛澤東隨後啟用江青作為他發動的文化大革命的先鋒和打手有法可依,有章可循。1964年8月27日,毛澤東批示同意把這一經驗作為一個中共的"有普遍意義"的典型向全國批發了。姑且不論"桃園經驗"的極左和荒謬,它的危害性還在於劉少奇向中共,從而也向毛澤東提供了一個利用自己的夫人參與上層政治的範例。在劉少奇之前,任何中共領導人,包括毛澤東,都還沒有這麼幹過。劉以後,毛澤東在文革發動期搞的"中共中央批發《林彪同志委託江青同志召開的部隊文藝工作座談會紀要》"(1966年4月10日)和"桃園經驗"就有異曲同工之妙。毛澤東大大地發展了劉少奇開創的"夫人參政"的經驗,在文革中已經直接任命江青為中央文革小組的副組長和政治局委員了。
其次,劉少奇在"四清運動"中倡導的"桃園經驗"、"甘肅白銀有色金屬公司的經驗"和"天津的小站經驗"等都採取了"群眾運動"(其實是"運動群眾")的方式,主張另組"階級隊伍",進行"奪權鬥爭",與毛在文革中在中共體制外另組"階級隊伍",進而"全面奪權鬥爭"的辦法及其相似。
最後,劉少奇的所謂的"四清"經驗中,逼、供、信和殘酷的體罰現象比比皆是。為文革中的逼、供、信和打、砸、搶提供了極壞的樣板。在中共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這些在劉少奇指導下搞出來"經驗"全部在複查後作為冤、錯、假案平反,......."
一九六六年六月,毛開始在學校發動文化大革命,劉想堅持"黨的領導",派"工作組,進校管理。王光美又成了清華大學工作組的成員。在清華,她同二十歲的激進學生蒯大富發生了衝突。蒯大富對政治的興趣最初出於正義感,十三歲時他給北京寫信狀告基層幹部腐敗、欺壓老百姓。文革開始後,《人民日報》把文革稱為"爭奪領導權的鬥爭",蒯開始注意到毛控制的《人民日報》與清華大學工作組的不同。在一次工作組召開的大會上,他跟一幫學生把工作組組長轟下了臺。根據劉少奇的指示,蒯大富被工作組關了十八天,並一度絕食。當時劉少奇是殺氣騰騰地準備再打"幾十萬右派"。
七月三十一日晚,蒯大富接到通知,到清華招待所去,有人要見他。他等到凌晨兩點鐘,在沙發上睡著了。有人搖醒了他,門外是汽車煞車的聲音。突然,周恩來走進來。蒯大富說,他當時"特別吃驚,做夢也想不到周恩來會到跟前來"。他站起來,"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周恩來請他坐,他"根本連坐也不敢坐,屁股挨著沙發那麼一點點。周恩來"很輕鬆地、"非常有魅力"地、很容易溝通地"讓他放鬆下來,接著說自己來是"受主席的委託,向你瞭解清華的文化大革命的情況"。周恩來的問題是關於工作組的,當然也關於王光美。儘管周帶來一個速記員,他自己也做筆記。蒯一直講了三個小時,到太陽升起。周說他還有工作要先回去,約晚上派車來接蒯,到人民大會堂再繼續談。晚上他們又談了近三個小時。
由於蒯大富對劉少奇夫婦的不滿,他成了毛手頭上整劉的利器。十二月二十五日,毛七十三歲生日前夕,在"中央文革"指示下,蒯率領五千名造反派學生在北京遊行,散傳單,呼口號,卡車上安裝的高音喇叭大喊:"打倒劉少奇!"國家主席垮臺的消息便以這種方式向全國公開,報紙上仍隻字不提。利用蒯大富,毛裝作打倒劉是"造反派的要求"。
一九六七年元旦,毛對劉的"新年問候"是派中南海造反派到劉家,在屋裡屋外寫滿侮辱劉的大標語。過了兩天,又一群人闖進劉家,圍攻劉少奇夫婦,"勒令,他們做這做那。這類事接二連三,都是精心策畫的--只除了一件事。
那是一月六日,蒯大富的手下把劉的孩子平平扣起來,然後給劉家打電話說平平出了車禍,被汽車軋斷了腿,現在醫院裡,需要家長來簽字後動手術截肢。劉少奇夫婦焦急萬分,一同去了醫院。造反派本來只是想把王光美騙出來鬥爭一番取樂,沒想到劉少奇也來了,嚇了一跳。蒯大富說:"同學們根本沒想到劉少奇也會來,嚇著了,也不敢動劉少奇。前幾天,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們喊打倒劉少奇。劉少奇真在跟前時,還不敢喊。中央沒有指示,不敢貿然行動,怕犯大錯誤。這種打倒,我們心裏也是有數的,政治上的打倒,走馬燈似的來回轉,你也說不清什麼時候就變。沒有得到中央明確指示,將來追究責任,你負擔不起的。所以我們同學就說:劉少奇你回去,王光美留下。"這番自白道出了造反派的自知之明,他們不是真正的造反者,只是工具。
因為這場戲不是上面安排的,中央警衛團的一個排降臨了,帶走了劉少奇。學生們緊張地草草鬥爭了王光美半個小時。這時電話響了,蒯大富說:"我拿起電話,把我嚇了一跳,對方說:"我是周恩來。孫岳同志(周的秘書)到了你那裡?"我說到了。他說:"王光美你不是也鬥了嗎?"我說斗了。他問:"鬥完沒有?"我說鬥完了。他說:"那叫孫岳同志帶回來,不准打,不准侮辱,聽見沒有?"我說聽到了,我沒有打,沒有侮辱。我說放心,馬上讓孫岳帶過去。他就把電話挂了。一分鐘不到,又來電話,這次是江青來的電話。我唯一的一次接江青的電話。我一拿起電話就聽江青在電話裡哈哈笑。她說:"你們把王光美弄過去了,你們幹嘛,瞎鬧呀?你們不要打,不要侮辱。"她重複周恩來的話,說:"總理不放心,他要我打電話給你,你們鬥完了趕快把王光美送回來。""蒯大富要江青放心。針對劉少奇夫婦的唯一一場自發行動就此告終。
周恩來這樣關切是因為毛整劉有他的步驟。一月十三日夜裡,毛把劉用車接到人民大會堂一一八廳,同劉進行了一次單獨談話。造反派的那場鬧劇毛完全知道,明知故問:"平平的腿好了沒有?"他建議劉讀幾本書,特別提到《機械唯物主義》和《機器人》,說是海德格和狄德羅寫的。從書名可以看出,毛是要劉少奇不要太"機械"太死板,要劉違心地認罪。劉沒有照毛說的辦,而是向毛再次要求辭去一切職務,下鄉當農民種地。他要求毛結束文革,只懲罰他一個人,不要整其他幹部,不要讓國家再受損失。毛不置可否,只向劉告別,要劉保重身體。就這樣,毛把跟他共事將近三十年的副手送到門口,送上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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