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普通話與古漢語相去甚遠

其實現在普通話與古漢語相去甚遠實際早就是漢語語言學的共識。這個不是新聞,常識而已。比如,現在普通話只有平上去三聲四韻,實際上古漢語為平上去入四聲八韻(每聲分陰陽兩韻,而現代普通話只保留了陰平陽平,上去二聲陰陽韻均被合成一韻)。還有,古漢語無捲舌音,但有大量閉音節字,而普通話則有大量捲舌音,而少閉音節字。

為什麼有學者認為廣東話更接近與古漢語?其實孫大炮不是白說的,因為廣東話韻律包含了古漢語完全的四聲八韻,受嶺南少數民族語言影響(實際不大),入聲一韻由陰入陽入演化而多了一個中入之韻(為什麼說影響不大,就是因為中入在廣東話中比例非常小,主要還是古代漢語的四聲八韻律)。這是活生生的證據之一。

而且,廣東話裡面由大量的閉音節字,聲母韻母相同的讀音,有無閉音節就突顯得很大差別了。比如,大達二字,在普通話裡除了韻不同,發音一致,但在廣東話中發音則前者開音節,後者閉音節,區別就很明顯了。前者發音dai , 後者發音為dat(t在這裡只是表示閉音節切音作用,實際發聲時不發聲)。廣東話無捲舌音,也與古代漢語同。再看中國之外的兩個國家,越南與韓國,均為古代受漢語影響,雖然有其本民族語言,但在讀漢字的時候(僅僅就讀漢字,不時因其表意來以本民族語翻譯之),居然有如廣東話。

比如大家都知道的韓國品牌"三星",韓語對這兩個漢字的讀音為"samsung",與越南語讀此兩漢字及廣東話何其相似。考慮到唐時期新羅始學唐文化,而越南則在宋前為中國屬土,廣東話發源於秦之50萬軍民以政治人數之強勢殖民嶺南(那裡在此之前根本沒有華夏-漢人),不妨可以作這樣的假設,以關中古秦語為基調之官話,直到唐尚未衰亡。期間漢語所變不大至少到以長安為都城的唐帝國根據地的關中,與漢人拓殖之地及受其影響之地的漢語差別不大。(因為在周時期吳越已有自己的語言體系,雖歷千年而未大改,故為慎重計,僅言唐帝國根據地的關中,與漢人拓殖之地)。

即使在南北朝時期,隨大量華北漢人為避兵禍而遷居南方,以至隋文帝不得不感嘆"衣冠南漸"南朝為"華夏正音"的時候,幸好北魏鮮卑貴族全面漢化融入漢族,華北(至少關中山西之一部分)仍保留了近似的古代漢語。

所以竊以為到唐一統天下,華夏正音重整旗鼓,尚無如今日之差異。故盛唐影響,今越南韓國讀漢字之音,與廣東話(注意,我只說的是當時廣東話韓語越南語對漢字讀音很相似,非常接近於當時唐帝國的官方語言),也就不難解釋。

而漢語大分化時代從何開始?

唐末五代,少數民族再度馳騁沙場,北宋原保中國本土,而幽雲十六州盡入契丹之手,也開始了契丹的漢化。契丹本操阿爾泰-蒙古語支(舊本說法為阿爾泰-通古斯語支),卻與鮮卑等十六胡不同。契丹佔據漢地前已有長久之文明史,卻仍想保留契丹舊制,故分契丹漢兩大部分而治之。而其本民族語言時為帝國國語,有其文字,雖文化漸漢化,而兩制下語言仍不若鮮卑,以其政治之強勢滲透入華北漢語,為華北漢語發音阿爾泰之始。且漢語更善書面表達,不必強求口語之同,故漢語同化它族之力,為別作用於以有語言文字且居於政治強勢之契丹語之上。故雖契丹人讀漢字發音有別於中國人,然字面意思彼此皆曉,發音則不可強求。

估計也舊從這時候起,作為大遼帝國南都的北京,其漢語口語因為順從大遼帝國皇帝-官僚計,開始了華北漢語的阿爾泰化。阿爾泰語系捲舌音(包括彈舌音)甚多,於此,從華北北部,阿爾泰語系開始滲透漢語。金滅遼,爾有天下之半,一如遼之故制,漢室南遷,華北漢語又來了新的入侵者:阿爾泰語系-通古斯語支,大量捲舌音的入侵,閉音節的消失,這時候就開始了。

其實,金立國之時,西遼耶律大石立國於新疆中亞,對契丹漢人稱皇帝(西遷之部屬),對回鶻則稱汗,其世襲汗號漢譯"菊兒汗"或"古兒汗",我們可以認為在南宋前期,"菊"於"古"讀音在至少皇室官僚的漢語中讀音相似。而懂得廣東話的朋友應該也知道這兩個現代普通話發音已經非常差別的漢字,在廣東話裡的發音仍然十分接近。同樣的例子是,英語中的"turkish"漢字中的"突厥""土耳其"三者的發音在廣東話中發音仍然非常相近。

回到上文,宋室南遷,定都臨安後,此時皇帝官僚世家開始了受原本從春秋之前就存在的統屬漢藏語系漢語族的吳越漢方言的影響,對於南北兩大朝庭,漢語這時候開始了分化。華北漢語通古斯化,山區可能例外(現有證據表明山西山區仍有村落保留古漢語之入聲),而南宋帝國皇室與官僚口語向吳越方言轉變(畢竟 1500多年的歷史,加以通用漢字,想同化別人的口語也難),而南嶺以南,因山嶺阻隔,仍然操原來秦始皇時期的古關中漢語,變化不大。漢語的變革從北方隨遊牧民族的騎兵入侵,到江南華南,因丘陵地帶,其影響已開始減弱,更何況嶺南阻隔。

蒙古帝國征服了金國,再次為華北漢語(殺了90%華北人口,剩下的應該聽話了)帶來了新的口語入侵。此時華北的新統治者是阿爾泰語系-蒙古語支。有興趣看元朝史的應該知道政治上的強勢這時在這個落後民族上表現得更為突出。上層漢族官僚不習蒙古語者是不可能站穩腳跟的。而在征服南宋的過程中,江南漢民進一步移居嶺南,成了"客家人",而他們那已經吳越化的(或者本身就是吳越語的)語言,經過當地漢人的影響,就成了嶺南一帶的"客家話"。最終大元大蒙古國不考慮你說什麼方言,只要不動搖大元大蒙古國的統治就行。這個時候,經過阿爾泰蒙古語支和通古斯語支先後入侵和影響的華北,首先在元朝大都形成了元大都話,這就是普通話的始祖。

明推翻了蒙古人的殖民統治,原本建都於南京,但作為諸塞王之一的北京燕王朱棣奪權而還都北京,留南京為陪都,卻改變不了了華北漢語胡化的命運了。最終明還是以定型了的大都話為官方語言。

而之後以明附屬領地之身起兵的通古斯語支之滿洲人征服了中國,但其全面漢化,文化上影響了中國,但同樣也影響了華北地區的方言,最終,形成了以北京話為基礎的現在的普通話-mandarine,其實這個詞對漢人有極大侮辱,因為其本意為"滿大人",從語言學角度來說,就是"滿洲大人的話"的意思。

本人的目的不在於追究歷史,僅僅只是探討漢語尤其普通話和廣東話的發源,而且作了很多假設,更希望能有拋磚引玉的作用,吸引更多的語言學者參與討論.




本文留言

近期讀者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