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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貴大本該是"共和國烈士"(圖)

作者:牧長河  2009-05-25 06:14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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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鄧玉嬌刺死鄧貴大的事鬧的全國沸沸揚揚,成了全國人民注目的焦點,給我們黨的領導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不過對我來說,我還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討論這個有著傳奇色彩的故事。我最近比較忙,因為"六四"臨近了,上面要我們準備些相關的稿子,以備一時之需。本來關於" 六四",黨目前主導的原則是盡量淡化,但由於今年是"六四"二十週年,這個時間比較敏感。另外前一段時間趙紫陽關於"六四"過程的口述也出來了,影響也不小。而且民間要求平反"六四"的呼聲也日益高漲,所以在這個時候國外的反華勢力可能要大做文章。如果國外的反華勢力的聲音太大,國內也需要回應一下。而且今年又面臨國家的六十大慶,為了在輿論上盡量平衡平衡,所以上面要求提前準備些稿子,以備應急。

但對我來說,"六四"確實有些不好寫。當然黨也已經有了具體的指示,在政治上,"六四"從"反革命暴亂"已經降到"政治風波"了,所以我們做文章的時候也不要調子過高,只能停留在"政治風波"的範圍。然而對我來說,我還不能太波及細節,因為那些細節不經推敲,如果再提及"六四"的一些過程,弄不好適得其反。後來同行、前輩們提議說,大體上可以圍繞那些"共和國衛士"再做做文章,再報導報導他們當時的英勇事跡,好讓下一代人感受一下先輩們捍衛共和國時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這樣說來,難度小多了。但實際中我發現,二十年後,這些昔日的共和國衛士們也羞於面對這個問題了,所以為了圖省事,我找到了當時報導這些衛士先進事跡的記者前輩們,請他們再聊一下,一是準備些素材,二是學學經驗。

和他們聊天的過程中,正好關於鄧玉嬌的事情出來了,所以我們也不免談到這個事件,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一個老記者的話給我上了一堂課,讓我受益匪淺。本著對黨高度的責任感,我覺得我應該把我學到的東西和大家分享一下,因為這麼寶貴的經驗不應該僅限於黨內,而是應該在全國大力推廣。

下面我就把我們之間關於這個事件的談話筆錄一下。

這個老記者說,本來,鄧貴大可以授予共和國烈士的稱號的。我很吃驚,我說,一個嫖客怎麼能夠成為"共和國烈士"呢?!

他說,你怎麼知道他是嫖客呢?你認識鄧貴大嗎?

我說,那當然不認識,不過報導上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嘛。

他說,對,報導上是說了,不過報導上如果說他是烈士,那不就成了烈士了嗎?

這讓我聽來新鮮,所以不免問,這些情況不是很清楚嗎,怎麼能和烈士沾上邊呢?

於是,這位老前輩在電腦前,指著網頁給我上了一堂課。

他說,首先,這個事情很好做文章,一是鄧玉嬌方只有她一個人,沒有其它的當事人,而另一方卻有三個人,死了一個,還剩兩個,所以都可以做當事人,而且他們也非常願意把鄧貴大報導為烈士,他們從中推脫責任。

我說,那些細節怎麼辦呢?

於是這位前輩就把這細節按烈士的說法給調整了一下,我下面講述的情節就是按照老人的意思完成的。


原文:
媒體報導:12日,巴東縣公安局副局長宋俊向縣政府通報"5;10殺人案"調查結果及細節。

宋俊介紹,據警方初步調查,10日晚7時30分左右,野三關鎮招商協調辦主任鄧貴大,與黃德智和鄧某一起吃晚飯並飲酒後,前往該鎮雄風賓館夢幻城休閑。休閑之前,鄧貴大三人欲前往夢幻城二樓一休息室休息。黃德智在前,鄧貴大和鄧姓同事緊隨其後。

黃德智進門後,發現夢幻城員工鄧玉嬌正在休息室洗衣服,便詢問她是否可為其提供特殊服務。鄧玉嬌說,她是三樓KTV員工,不提供特殊服務。

黃德智聽後很氣憤,質問鄧玉嬌這是服務場所,你不是"服務"的,在這裡做什麼?雙方遂發生爭執。爭執中,鄧玉嬌欲起身離開,此時,跟在身後的鄧貴大說,"怕我們沒有錢麼?"便隨手從衣袋裡抽出一沓錢在鄧玉嬌面前顯擺。鄧玉嬌拒不理睬,欲再次起身離開時,被鄧貴大按在休息室沙發上。

鄧玉嬌欲起身,卻被再次按倒在沙發上,她拿出修腳刀向鄧貴大連刺三刀,黃德智見狀欲上前阻攔,右手臂被刺中一刀,鄧姓同事嚇得不敢靠近。

鄧貴大因傷及動脈血管和肺部,在被送往醫院途中身亡。黃德智已被轉至宜昌治療,現已脫離生命危險。

經前輩指導後:
12日,巴東縣公安局副局長宋俊向縣政府通報"5;10殺人案"調查結果及細節。

"宋俊介紹,據警方初步調查,10日晚7時30分左右,野三關鎮招商協調辦主任鄧貴大,與黃德智和鄧某一起吃晚飯。鄧貴大是我們黨的好幹部,從不因為工作原因飲酒,但黃德智和鄧某因為極力想結識鄧貴大,所以晚飯之後邀鄧前往該鎮雄風賓館夢幻城休閑。因為鄧貴大是我們黨的好幹部,此前從未涉足過此類娛樂場所,但當到達夢幻城之後,才發現是原來所謂的休閑格調並不高雅,和我們黨提倡的高風亮節有所不符,所以便提議到休息室休息。黃、鄧二人見狀不好阻攔,只好同意了,於是黃德智在前,鄧貴大和鄧姓同事跟在後面。

黃德智進門後,發現夢幻城員工鄧玉嬌正在休息室洗衣服。鄧玉嬌見三人到來,便詢問他們是不是需要特殊服務。鄧玉嬌說,她是三樓KTV員工,隨時可以提供特殊服務。

黃德智聽後很氣憤,質問鄧玉嬌,我們都是黨教育出來的幹部,怎麼能需要這樣的特殊服務呢,鄧玉嬌說,這是服務場所,你不是來"服務"的,在這裡做什麼?雙方遂發生爭執。爭執中,鄧貴大欲起身離開,此時,跟在身後的鄧玉嬌說,"走可以,但要把錢留下來?"鄧貴大說,我們沒有錢。聽罷鄧玉嬌走到鄧貴大前面,並隨手從他衣袋裡抽出一沓錢顯擺,說,這不是錢嗎?鄧貴大說,這不是我個人的錢,而是國家財產!但鄧玉嬌還是把錢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鄧貴大見國家財產要受到損失,連忙索要,鄧玉嬌拒不理睬,欲起身離開時,被鄧貴大擋在休息室沙發上。

鄧玉嬌欲起身逃走,鄧貴大見她仍不還錢,只好請她再次坐在在沙發上,於是鄧拿出一把水果刀向鄧貴大連刺三刀,黃德智見狀欲上前阻攔,右手臂被刺中一刀,鄧姓同事嚇得不敢靠近。

鄧貴大因傷及動脈血管和肺部,在被送往醫院途中身亡。黃德智已被轉至宜昌治療,現已脫離生命危險。"

聽完這位前輩的指點,我深感受益匪淺,但還是有些擔心,說萬一這事被泄露出去怎麼辦呢?他說,唉,我是從"六四"過來的人,有我們黨的領導,怎麼還能夠泄露呢?怎麼還能有什麼萬一呢,你這不是對黨不放心嗎?再說新華社一發通稿,誰敢再說什麼呢?!

看我還是有些擔心,先輩便教導說,真是沒有出息啊,這樣的話你一輩子只能當記者了,向上走是不可能了,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記者也做不成了。

我說,怎麼可能呢?前輩便指教說,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黨的利益高於一切,比如說,五八年,畝產十幾萬都可以上人民日報頭版,這樣的消息連孩子都知道不是真的,但為什麼能登在國家日報的頭版上了呢,那不是黨的形勢所需麼?紅軍長征是逃跑,所以只能往中蘇的邊界跑,那些地帶是大北方、大西北,根本沒有日本人,但現在很多人不還是相信長征是為了抗日嘛!另外抗日是誰打的,是國民黨嘛,但現在黨說共產黨是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那不就成了中流砥柱了嘛。這些大的歷史都可以根據黨的需要而定,都沒有出什麼意外,那麼這個小事怎麼能出什麼意外呢?

我說,你說的事情我也知道些,但那畢竟都過去了幾十年了。前輩說,什麼幾十年,"六四"這才二十年吧,不也是該讓你知道的,你就按照黨的需要知道,不該讓你知道的,你不也不知道嗎?我是從"六四"過來的人,什麼事我還不知道嗎?"六四"中的學生手無寸鐵對不對?但過了幾天不就成了暴徒了嘛。還有,比如前幾年那個什麼天安門自焚案,那個劉春玲不是被打倒在地的嗎,但說讓她燒死,不也就燒死了嘛,那個王進東,在天安門上對著攝像機一喊,我練法輪功,我要自焚,一夜之間,全國不就在對法輪功的問題上統一了認識,對法輪功同仇敵愾了嘛,有句話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在關鍵時候我們不為黨分憂,我們還配稱 "黨的喉舌"嗎,我們每月拿那麼多錢難倒我們不問心有愧嗎?

看我還是有些遲疑,前輩便嘆息,唉,這個記者壞了我們黨的大事啊!我說,怎麼能這樣說呢?他說,如果鄧貴大成了烈士,我們黨不又多了一個學習的典型了嗎?而現在,搞得我們黨多被動!這個記者真不能留。或者是他沒有政治覺悟,或者是他有意仇視我們社會主義制度。他要是覺悟上來了,光憑這一件事可能就被調到中宣部去了,即使中宣部還去不了,至少也得去新華社啊,可這事一捅出來,我們黨再去修訂多難啊。難道這個記者沒有學過"三講"嗎!不知道講政治是國家記者必須牢記的原則嗎?江總書記告訴我們講政治,多重要啊,因為這個記者不講政治,憑空少了一個共和國的烈士,卻出來了一個嫖客,這是我們黨多大的損失啊。我看這個記者完全是別有用心!老人的悲憤之情溢於言表。沉默了一會,老人嘆口氣說,話又說回來,這事捅出去看來也是天意啊。

我說,怎麼是天意呢?他說,你看,野三關,那不是說像野獸一樣的三個做官的嗎?唉,看來我們的黨真是流年不利啊。

我說,那怎麼辦呢?他說,那還有什麼辦法,只能是在關鍵點上做文章了。首先,鐵定鄧玉嬌有抑鬱症,這倒好說,讓她有點病到容易。另外把關鍵字句改動調整一下。什麼修腳刀?是匕首!那些扎眼的字、句,什麼"特殊服務"、什麼"被鄧貴大按在休息室沙發上"這些說法必須都得去掉。

老人說到這非常痛心,"我們黨現在多難啊,現在這幾年比"六四"那時候還危機,比"六四"那時候還需要"共和國衛士"。鄧貴大同志是多好的一個"共和國衛士"啊,可惜讓這個敗家的記者給糟蹋了,這個記者必須開除!

我說,照您的話,鄧貴大和那些"共和國衛士"應該是一個行列的人,那麼他們生前是不是也是鄧貴大呢?

老人聽到這正式翻臉了,"告訴你,這是國家機密,你現在要小心的不是你的飯碗,而是你的腦袋了!"

(注一:本篇發稿時,才發現官方媒體已經按照講政治的大局,把相關情況做了修訂。我對照了一下,發現新版的與最初的報導的大體不同是:修腳刀已改為水果刀,但還沒有改成匕首;但"特殊服務"確實沒有了;鄧貴大把鄧玉嬌"按倒"已經修定為"推倒";而且公安部門確實準備盡快讓鄧玉嬌患上"抑鬱症";而鄧貴大同志雖然已經不再是嫖客了,但還沒有成為"烈士",看來只能有待於在下次更新的報導中修訂了。當然這次我們的記者吸取了最初報導的記者的無知的教訓,已經把講政治放在了重要位置,當然還需要加強。)

(注二:關於"共和國衛士",請大家不要因為我的記述而產生過多的想法,因為並不是所有的"共和國衛士"都是鄧貴大,但我堅信報導"共和國衛士"的記者絕對不像最初報導鄧貴大的記者那樣沒有政治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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