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雖敗猶勝 （圖）

5.12地震週年祭才過，六四20週年祭又來。5.12當局還可以毫無愧意地把災難全部歸罪於天災，把祭典辦成慶典（看胡錦濤光臨映秀、腳踏大紅地毯的喜慶圖片），但對於20年前聲勢浩大的"六四平暴"戰績，當局則提都不敢提，不準提了。這種選擇性的遺忘，恰好反證六四民主運動發揮了越來越大的正面作用，以致於當局不敢再把"平暴"當作政績來炫耀了。20年的社會變革，證明六四實在是雖敗猶勝。

六四的歷史功績，至少有幾點是不可抹煞的：

1．撕開偽民主的面紗

20多年前的中國，正是鄧小平提倡"深化改革、加速實現四化，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之時，給中國人打開了一扇看到外面世界的窗口。比起毛澤東的故步自封、閉關自守，鄧小平自然多了幾分"開明"形象，儼然是個民主化身。殊不知，鄧小平只要百姓自由地表達對他的感恩之情、對四人幫及其餘黨的痛恨之情，以便他收拾政變亂局，穩住九死一生得來的大權，但他卻並未授權百姓向他索求民主的權利。於是乎，當天安門廣場的反腐學運得到全民支持，並迅速變成民主運動的時候，他就原形畢露，與一幫中共遺老遺少，動用軍隊，血腥鎮壓了在北京以和平方式要求民主改革的各階層人士。血淋淋的畫面，讓所有人從假民主的狂歡中驚醒，中共依然是中共，中國的政治並沒有因為鄧小平取代了毛澤東而有所變化。

2．打破了專制的鐵幕

鄧小平時代雖然比毛澤東時代有了一點點的政治鬆動，但那只是他欽賜範圍內的鬆動。他協同其他元老，削掉毛澤東接班人華國鋒的權力。再以領導年輕化等藉口，又解除了一些有潛在威脅者的權力。之後，以名不正，言不順的軍委主席身份，獨攬政、經、軍大權，國家主席、黨總書記成了他的擺設。民間有個關於鄧小平奪權的笑話：某次，鄧小平坐的飛機遇險，機艙的蓋子沒了。這時必須要一個乘客離開飛機，才能保住其他人的生命。鄧小平就高姿態地說"我老了，我跳飛機。同意的鼓掌。"大家都為他的大義所感動，原本緊抓扶手的雙手鬆開，為鄧英雄鼓掌。結果，除了鄧小平，其他乘客都被風刮走。這個笑話說明鄧小平的老姦巨滑和政治功力深厚。他的專制是跟毛澤東的專制一脈相承的。當六四民運出現後，鄧小平的鐵幕神話被打破了。民眾並不滿意改革因缺乏民主而造成的經濟腐敗，要求結束老人政治，要求民主選舉政府，連總書記趙紫陽都站在學生一邊。當時的趙紫陽助手、現在的總理溫家寶不是也跟著出現在廣場嗎？而中共各大軍區則登報表態，效忠"以鄧小平為首的黨中央"。這是民主與專制的公開大對決，是中共鐵腕統治下前所未有的事情。

3．為當代人做了民主啟蒙

經歷過多災多難的中國人，大多數對政治深感恐懼，謹守"莫談國事"的"國訓"，能夠苟且偷安，就是生活的全部了。六四民運的出現，讓中國人的眼睛一亮，原來，中國還有那麼多才俊，他們居然以一介布衣的身份，公開向政府喊話。吾爾開西責問總理李鵬的電視畫面，讓做穩了奴隸的國人大開眼界。還有那麼多的北京民眾，在兵臨城下時，保護手無寸鐵的學生，攔截軍車，感人之深。當時的中國人，對時局充滿了焦慮，也充滿了希望。反腐、民主、自由等名詞，隨著民運走向全國。

4．將獨裁製度與獨裁者釘在歷史的恥辱柱

89年的6月4日是追求民主自由的當代中國人最漫長、最悲憤的一天，聲勢浩大、波及全國、影響世界的民主運動被中共獨夫的坦克、刀槍鎮壓了。滿城的血雨腥風，堪比中共教科書裡描寫的南京大屠殺。這些都有大量圖片、新聞報導和倖存者的證詞，這是當局否認不了的事實。死難者的家人及社會團體，還在苦苦蒐集著死難者、坐牢者的名單。連當年的"平暴"軍人張世軍如今也出來說出真相，但2009年3月19日深夜被大批警察從家中抓走，現在情況不明。 "六四屠夫"李鵬，據報導也要出書，想在生前撇清與六四慘劇的關係，但不被他的黨批准。鄧小平的子女也在為老子開脫，說，開槍鎮壓六四民運，是"集體的決定"。這是獨裁者的"榮耀"，居然沒有人去邀功，少有。倒是趙紫陽，在朋友幫助下，近日在美國出版了秘密錄音回憶錄，透露了他所瞭解的六四真相。他在六四的轉型，以及在軟禁監視期間，留下寶貴歷史記錄，實在難能可貴。六四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向公眾隱瞞只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如果"平暴"是正常的維穩，是那麼輝煌的勝利，有什麼不可公開的？中共製造的歷次慘案，包括去年的四川大地震的豆腐渣學校，受難者大都沒名沒姓，連統計數字都沒有或刻意隱瞞，這實在冷血之極。但是，誰超生一個，跑都跑不掉，八、九個月還抓取引產，這不止冷血，是冷血殺人狂。

5．為後來的民主運動提供經驗

六四學生採取絕食對抗，並不能感動獨裁者，還傷害自身，所以並不可取。以廣場為據點，應該是違法的。但在中國，當局不會給你任何場地自由集會，即使北京奧運的"示威公園"，從來也沒有人被批准去示威。所以佔據廣場是不得以而為之，是合理抗法。至於以血肉之軀去迎戰坦克、刀槍，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千萬不要做無謂的犧牲，寶貴的生命不宜成為他們的戰利品。當然，現在的網路也給民眾提供了一個更好的舞臺，儘管受到嚴厲管制，還是可以發出民主之聲，傳播民主、人權、自由的觀念。

6．為東歐的社會的和平轉型提供借鑒

六四發生在中國，但受益的卻是東歐國家。在隨後的幾年，東歐國家的獨裁政權也遭到了民主挑戰，一撥波的民主運動，迫使當局思考如何應對，六四的解決辦法讓他們覺得不妥，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讓他們最終放棄獨裁，實行民主。德國電影《再見，列寧》就很幽默又逼真地描寫了這個國家的巨變，經歷過共產社會制度的人，會對故事有共鳴。

六四是中國必然會發生的事，要求民主是合理合法的訴求，無可厚非。當局對民眾嚴酷打壓，是不能澆滅民主信念的。它就像原上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草又生。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