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人類的困惑
面對以上這些超越我們已有的知識的發現,人們不禁迷茫,問題出在哪裡?我們必須正視的是幾萬年以前的人造心臟,奇妙但精確的古地圖,以及一大堆來歷不明的金屬冶煉技術和各種知識。換句話說,我們必須對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作出合理的解釋:一群使用著笨拙石器的原始人正在那裡一邊喝著可口可樂,一邊看著高清晰度的彩色電視機。在不可能的年代裡發生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這就是問題的癥結。
現在,即使是最保守、最嚴肅的學者面對以上一大堆撲朔迷離的資料,也不得不承認:也許我們以往的科學研究把人類早期文明的程度估計低了。這種實事求是的態度固然比以前的夜郎自大前進了一大步,但依然沒有跳出已有理論的圈子。
現在,我們必須重新認識人類的歷史,尤其是史前文明史。
歷史是過去發生的事情。雖然我們在努力追尋每一個歷史事件的真相,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甚至可以不客氣地說,我們所知道的歷史,是我們想知道的歷史,或許說是古人想告訴我們的歷史,即我們所知道的歷史,並非是原原本本的歷史真相。為什麼這麼說呢?歷史研究必須憑藉豐富的資料,但恰恰就是在資料上出了麻煩。所有出土的實物資料,本來是最可信的資料,但它卻偏偏不能直接告訴我們任何東西,一塊出土的人類骨骼化石並不能直接告訴我們他是誰、多大年紀、怎麼死去等具體的問題,這就需要考古學家的工作。實物資料如此,文獻資料也好不了多少。大部分文獻資料只是前人想告訴你的東西,他們不想告訴你,或者認為沒必要告訴你的東西遠比想告訴你的東西多得多,而且有許多是把錯誤的東西告訴了你。所以,歷史說穿了,它需要用我們的經驗去猜測,在猜測中,有的猜對了,但也有的猜錯了。比如說,我們自認為對唐朝社會的歷史比較瞭解,但1988年陝西法門寺出土了大批唐代文物,絕妙的是還有一本文物清單,是唐人留下的賬本,從中我們才知道,以前我們一直把唐朝許多物品的名稱搞錯了,有的張冠李戴,有的純粹不著邊際。
那麼,歷史是什麼呢?不客氣地說,我們所知道的歷史假設的成份很大,尤其是對有文字記載以前的歷史,現有的歷史學理論大廈實際就是建立在假設的基礎之上的。
首先,讓我們來看一看歷史學家是怎樣假設的。
一般科學界將文字的出現作為界定文明的重要標誌,通常人們把文字出現以後的歷史稱之為人類文明史,而把文字出現以前的歷史算為史前史。從上一個世紀,世界各國開始對上古文化進行大規模的考古挖掘,集一個世紀以來的考古成果,人們發現文字出現的時間並不長,最多不超過6000年。按照文明發展的程度,學術界將中國、印度、埃及、巴比倫四國排在首位,號稱「四大文明古國」。
迄今為止,在埃及發現的最早文字大約起源於公元前4000年,距今6000年;20世紀20年代,人們在古印度人生活的地方,發現了許多保存在石器、陶器、象牙等物件上的奇怪符號,經過研究判斷,這些符號是一些發音符號,同時還有一些表意符號,可以看作是古印度的文字,它們的年代大約在公元前2500年左右;20世紀30年代,人們在亞述巴泥拔國王時期的古城市廢墟裡發現了一個保存比較完整的古代圖書館,大致相當於國家檔案館,裡面保存了2萬多塊泥板,上面刻滿了楔形的像形文字,被稱為泥版文書,它是古巴比倫文化的代表,年代大約在公元前3500年,距今5500年。
中國最為古老的文字要屬甲骨文,它大的產生於商周之際,它記載了公元前3000多年以前我們先民的活動。但由於甲骨文是比較成熟的文字,所以專家推測,中國文字的實際年代可能要更長一些。前幾年,考古學家在遼寧牛河梁一帶,發現了一座距今6000年的「女神廟」遺址,規模宏大。同時出土了許多精美絕倫的文物,其中女神頭像栩栩如生,堪稱工藝品中的上乘,可惜未發現文字。但從其工藝程度推測,這是一個文明程度相當高的遺址,完全有出現文字的可能。
因此,單從文字的出現來看,我們這一代文明只有6000年的時間,這是可以確定的人類文明的最上限。今天我們所有的科學成果,是積6000年歲月發展而來,在此之前,根本不可能出現與我們今天相似的文明,這就是歷史學的結論。
那麼,人類6000年以前是一個什麼樣子呢?沒有任何文字的記載,只有大量出土的實物資料,從這些實物資料出發,加上合理的推測,歷史學家給我們描繪了這樣一幅史前歷史畫面:
60萬年以前,剛剛從類人猿進化而來的人類,他們像一群野獸一樣過著群婚生活,赤身裸體居住在山洞裡或大樹上,用簡單的自然工具,如石塊、木棒等獵取野獸和採擷各種能食用的植物。大約在正萬年以前,他們開始懂得製造工具,把自然的石塊砍砸成刀、斧等形狀,同時他們發明瞭火,知道了熟食。再慢慢地,他們發明瞭結繩記事,發明瞭圖畫。大約在公元前4000年前,他們有了文字,走出了朦昧的陰影,迎來了文明的曙光。這就是歷史學家們辛辛苦苦構建起來的史前歷史體系。
但我們不禁要問:歷史果然如此嗎?
近100年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考古手段日益科學化,人們在以前歷史學家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發現了大量史前遺址。雖然我們至今無法解讀這些遺物、遺址的正確含義,但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那就是,這些遺物、遺址的含義與現代傳統史學觀點相去十萬八千里。這一個又一個新的發現,像一把把重錘,無情地敲擊著以往的理論大廈,發人深思。
歷史學體系和新的考古學發現之間巨大的反差就擺在我們面前,它們的衝突是如此的尖銳:人們必須從兩者中間選擇一個正確的,否定另一個錯誤的。其間似乎沒有中間道路可走。
問題是,現有的歷史學理論和哲學思維,對這種衝突幾乎毫無辦法,前人在構建我們這一代文明的同時,也限制了人們超文明的思維。完全可以說,舊有的理論和思維在這個問題上已經走入了死胡同,不可能期望從已有的理論大廈中走出合情合理的解釋。
怎麼辦?結論是明確的,我們不可能再對此熟視無睹,裝成一副無所謂的坦然樣子,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得到合理的解釋。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們開始接受新的考古發現,承認在我們已往的歷史學體系當中有一個極大的空白點(不可否認,迄今為止我們對6000年以前的歷史瞭解得十分有限)。人們正試圖去探索人類6000年以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以解決人類文明早期超常規發展的現象。因此,現在科學界不少人認為,人類早期的歷史需要改寫,當前亟需建立一門新的學科——史前文明史。
然而,時間的跨度為人們探索史前文明的努力設置了極大的障礙,我們必須越過6000多年的歷史長河,回訪初民們的生活細節。為此,我們必須對早期人類神話和各種民間傳說格外注意,這是地球上最接近我們將要探索的那個時代的資料。
讓我們重新認識古老的神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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