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代表」看中共辱民以逞的變態嘴臉

自小到大,不知被人"代表"了多少回,不可計數了。關於"代表"的最早記憶,是小學六年級,期末考試發獎,班主任讓語文數學總分全班第一的趙飛發言,"請趙飛代表全班同學到講臺發言,大家歡迎!"掌聲如雷。趙飛得了號令,頗得意地整整脖裡的"紅領巾",因興奮而臉漲的通紅,彷彿憋了許久將要出場的好斗公雞。我現在對趙飛的描述,是略帶貶義的。不過,這是用文字整合的當時感覺,我當時瞥見將要上臺發言的趙飛的神貌,確給我這樣的感覺。趙飛在講台上講了一通"我們要努力學習,天天向上,時刻準備著做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之類。當時我和趙飛在班裡的成績不相上下,那次期末考試,考數學,他偷用了計算器,我的考試座位就在其後,趙飛之舉俱入我眼底。聽著趙飛的發言,我心裏極彆扭。不覺間,心跳加快,手心熱汗蒸騰,一股衝動的意氣往腦門頂,下意識裡就想和趙飛當堂辯論,當趙飛一句"用真實的成績回報老師的辛勤和汗水"畢,我呼一下站起,聲音提高:"他沒有資格代表我發言。"全班同學都扭頭轉目,驚訝地望著我,趙飛的聲音一下停住,嘴巴大張,瞪著我,班主任則是驚怒交加的神色。沉默了兩秒,班主任突怒吼:"你想幹什麼!?"我的心砰砰地跳,然而仍用平靜的聲音說:"老師,趙飛的發言代表不了我。"班主任怒目圓睜,她從講臺一側衝到我面前,一腳把我的課桌踢翻,用手擰住我的右臉,好疼啊。她震怒的吼:"你再說一遍!?"我已淚水滿面,忍著劇痛,鼓起最大的勇氣,聲音微顫地說:"你不是說讓趙飛代表全班發言嗎?他說的代表不了我~~"我話未完,班主任擰住我右臉的手成了鐵鉗,用力一旋,我痛的放聲大哭,她用另一隻手狠狠掐住我的左耳,把我推到門外,自己"砰"帶上門進了教室。我在寒風裡抽泣著,揉著燒灼般疼痛的臉頰、耳,聽著趙飛講完。班裡又傳來了轟鳴震耳的掌聲,趙飛從講台上走下來,一邊用挑釁加蔑視的眼光斜睨著窗欄邊的我,漾著勝利的微笑回到位上。

那次,趙飛是學習標兵,而我的三好學生被班主任臨時取消了。"代表"的絕對權威性,趙飛"代表"全班發言後對我的神情,班主任加在我臉部的劇痛,深烙在我心裏。挑戰"代表權"的徹底失敗,對我的直接影響是,我一聽到"代表"二字就滿心厭憎,並且極度厭學。靠著我對藝術的熱愛,我最終進入大學的美術專業。大一時,院校學生會讓我代表全系發言,我推不掉,只好去。我在台上第一句話是:"我代表不了任何人,只代表我自己,淺談一下我對專業學習的個人觀點`````"

我發言後,別人告訴我,班導師對其他同學說,她帶了三十多年的學生,聽過無數次代表發言,第一句講"代表不了任何人",只有我一人。也就是說,她大半生所見的,除了我,都是願代表別人的,至少,決不討厭"代表"這個角色。

畢業後,我在南方打工,不久前,因事返鄉,一大學朋友找我傾訴煩憂。他畢業後在河南某市一大型國企工作,從工作到離開該企業,最多的月工資,發的是額定工資的40%。娶妻生子後,有時吃了上頓愁下頓,妻子極度營養不良,竟然分泌不出奶水。他只好停薪留職,在一家小廣告公司干,雖然辛苦,常常加班,沒有節假日,但他感覺比在企業強多了。就在他辦理停薪留職時,他的企業老總,作為全國人大代表,到北京開會去了,市報為之高歌送行,"我市優秀的企業家***同志,任職不到兩年,使企業上下振奮一心,連續扭虧為盈,````"他背誦市報上這段文字給我聽,我笑,問他:"咋記得這麼清楚?"他推推眼鏡,嘿嘿苦笑,"這種超級笑話,當然是過目不忘了。"笑著,他的淚水落了下來。

我安慰他。我的朋友處於失控的邊緣。在不幸的956萬平方公里的蒼茫大陸,勞苦大眾被人代表久了,不免趨於麻木,有時自己甚至無法代表自己。偶爾的清醒之後,卻是剜心般的疼痛,無可奈何的悲哀,難以自已的淚水。

耳畔常常蕩著親朋的哀音,目睹著分化日甚一日的畸形社會,而大街上空飄的滿是猩紅的條幅,尤其到**會議期間,"向**代表致敬","**代表,代表**",諸般標語口號,鋪天蓋地,大大小小的會堂裡,一片血紅,西裝革履的道貌岸然者不厭其煩地"我代表***""我代表***",一遍復一遍,也辛苦,不過,誰也沒讓他們代表,他們自己非要代表這,代表那,樂此不疲。大大小小的官們在這會那會之後蹦了出來,老百姓不知他們姓甚名誰,不知他們多肥多瘦,報紙一登,電視一放,老百姓的全部利益竟然都被他們代表了,他們還要永遠"代表"呢,他們連老百姓的子孫後代都想"代表",就像那秦始皇想讓自己的二世三世四世永遠騎在中華民族背上。強加給大眾的所謂"代表",分明是對大眾的肆意侮辱。蠻不講理至極的"代表",單就表面意思而言,就是"代而表之","代替別人說話"的意思,把天下人看作啞巴,非要話語霸權,非要高高在上發號施令。排斥聽眾,進行獨角講演,如同喃喃自語,夢話一般,能說多久。夢話者,疲極乃作也,此類聒噪之聲,終不過一時。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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