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姨外傳：半生靈感（六）

爺爺封官

其實我到地獄裡去不只一次了，印象中最早的經驗是發生在我十五、六歲，還少不更事的時候，我就被觀音菩薩帶去過一次，而這個記憶經過了幾十年，今天仍然記憶猶新！……因為這一次親眼見到觀音菩薩、閻羅王！當然，我也見到了當時已經死去的爺爺。

我 的爺爺跟我的曾祖父一樣樂善好施，是地方上的大好人；我家在日據時代是個大地主，每當有外來貧戶流浪到此，曾祖父不止施粥施飯，還會為那些貧窮人蓋房子給 他們住，而且說好第一年免房租，第二年之後一年也只收一斗穀子當做象徵性的房錢，等他們存夠了錢能自立了，再自行搬走。

可是一年一斗穀子這種象徵性的收租，對我們家來說根本沒有實質收益，所以慢慢的帳房管家也不去收帳了，……尤其在曾祖父死後，那些外來房客發現我家族接掌的第二代（我爺爺）做人一樣厚道、寬容之後，他們更是肆無忌憚的住下，甚至將這些房產當作自家產業一樣了。

雖說我爺爺是個什麼都不跟人計較的人，但不可思議的這五、六十年來，我出身的家族仍然持續為這一批房產使用者，向國家盡繳稅的「義務」。我的爸爸雖然面臨祖輩「太過慈善」導致的這種「尾大不掉」的負擔，也只有「概括承受」了……。

話 說回我十五、六歲的時候，其實對去世爺爺的印象已經不是很深了，而強盛的家道經過祖輩分過一次家產的衝擊，再往下傳到我爸爸的手中，也被後世子孫揮霍的差 不多了，所以對於曾祖父跟祖父的善良德風也就只能當做傳說，……只是想不到會有一天，觀音菩薩竟然會親自來帶我去地府看爺爺。

那是在睡夢中 發生的事情，……記得不知怎麼回事，某一天夜裡入眠後我就看到觀音菩薩祂飄飄然來到我床前，說要帶我去某個地方看看，…祂週身散放著柔和的光芒，好美好飄 逸的白衣，手腳都像古人作詞說的︰「肌理細膩骨肉勻」那樣的細緻光潔美麗，我就這樣很快隨祂到了一處莊重森嚴的殿堂……。

那地方我一看到便 感覺有點怕，因為我看到堂下都趴著犯人模樣的人，堂上又有文武官員模樣的「古人」，而在那忙碌的場景中央還坐著一位穿著官服、戴著官帽的「大官」，只見他 對突然到來的我們嚴肅的投注了一眼說︰「你們可以在旁觀看」便繼續處理庭下的事務了……，這時我才發現到那裡竟然就是人家所說的，陰間地獄裡面的「閻王 殿」！而天啊，剛才轉頭跟我們說話的，竟然也就是「閻羅王」！

這時庭下有人被打，我看到板子打屁股都打爛了，正覺得緊張的同時，庭下又上來 了一個瘦小的老公公，只見他在庭下很從容，既沒有被打也沒有被罵，而且卒吏都對他很客氣…。這時觀音問我說︰「你知道他是誰嗎？」我回話說沒有見過，不知 道。觀音笑笑告訴我︰「他就是你的爺爺啊！」這下我嚇了一跳，仔細聽閻羅王跟他說的話，原來是要調他上來升任他當一個陰間的小官，當時年少的我聞言馬上口 無遮攔的說了一句︰「這官怎麼這麼小啊？」……觀音菩薩溫和的笑了，跟我說那是因為我爺爺在世時做人很好，才有這樣的殊榮，一般常人來到陰間之後，是根本 得不到這樣的待遇的。

我在廳堂上看到爺爺稱謝走了，我也被觀音菩薩送回我自己的家，就像是做了一場逼真寫實的「夢」……回想歷歷在目的審判場景，跟千百年來民間傳統文化教人「善惡有報，報應不爽」的道理一模一樣，這些話怎麼這麼對啊？！…這就是我第一次到地獄去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