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也有美酒

威斯康星的Milwaukee市就是出啤酒的地方，連空氣中都常常飄著發酵的酒糟味。咬一塊威斯康星乳酪，喝一口Milwaukee啤酒，對於Milwaukee人來說，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以德國後裔為主的Milwaukee人不乏釀酒高手。在Milwaukee附近的農場做客，主人常常會將自己的釀酒奉上。Milwaukee人將自己的職業棒球隊取名為「釀酒人隊」(Brewers)。「釀酒人」就像<<紅高齡>>中那些大漢們那樣：「喝了咱的酒啊，一人敢走青沙口」，上了球場絕對是「見了皇帝不磕頭」的硬漢子。

在Milwaukee，大大小小的啤酒廠就有好幾家。最大的是Miller啤酒廠，在美國的啤酒市場上佔第二位。如你愛看NBA籃球，應該對Miller的廣告詞印象深刻：「It's Miller Time!」(「現在是米勒時間！」)。那是一句雙關語。印第安那的步行者隊的球星米勒常常在關鍵時刻神奇地投入關鍵的制勝球。一到最後的緊要關頭，球迷就喊：「It's Miller Time」。他「挽狂瀾於即倒」的英雄氣概讓所有球迷都瘋狂。Miller酒廠藉機發揮，無非是想讓球迷們歡慶時多喝Miller啤酒：「喝了咱的酒啊，保你投中三分球！」。

Miller啤酒廠位於Milwaukee的市中心的西邊，在State Ave和36街和42街之間。啤酒廠於1870代由當時德國移民Miller所建。曾佔到美國啤酒市場30%的份額。但近來每況愈下，大約只有20%不到了。不過人們還是喜歡Miller，尤其是威斯康星的人。在Milwaukee，幾乎所有的賣酒的餐館，酒吧，旅館都有Miller的招牌或霓虹燈廣告。Milwaukee 的人只要有Party，就會有Miller。路旁更是常見手拿Miller Lite, 或Miller Genuine Draft的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常年以來，Miller啤酒廠專門為來訪的遊客設有參觀專線(Tour)。除了重大節日，幾乎天天開放。每次Tour大約一小時。首先讓遊客看介紹Miller廠歷史的電影，大約15分鐘。從一百多年老Miller從德國移民後開始創業講起，到三十年代禁酒時為了生存而發明的無酒精的Root Beer，再到後來的自動化生產線的引進。還介紹了一百年多年前，冬天去密執根湖鑿冰用馬車運回地窖作為夏季儲存啤酒的冷庫的情況，以及啤酒的生產過程及銷售流程。看完電影，導遊員就帶領大家去看生產線，從小麥碾碎，啤酒花發酵，釀酒，裝瓶，冷凍，裝車出運。再去看過去的地窖，大木酒桶，生產啤酒的器具，鑿冰的工具，還有當時的貼有Miller商標的酒瓶。最後，21歲以上的遊客每人可以免費喝一大杯新鮮啤酒。不喝酒和年齡不夠的人則可選飲料喝。

夏日裡，在Miller的街邊，坐在露天小陽台上幾張撐著太陽傘的桌子邊，聽幾個樂手吹奏著早期的爵士樂。慢悠悠的音樂在夏日的傍晚的空中飄蕩，混和著那陣陣扑鼻而來的酒香，喝著還在冒泡的鮮啤酒，你不知不覺地好像醉倒在一百年前的酒吧裡了。

雖然Miller是Milwaukee最大的啤酒廠，但對於中國人來說藍帶啤酒(Pabst)可能更有名氣。在美國只佔1%左右的市場份額，一點名氣也沒有的藍帶啤酒，是第一家打入中國市場的美國啤酒。利用中國的電視廣告將名氣打響。讓藍帶啤酒在中國家喻戶曉。就連從不喝酒的爸爸聽說藍帶啤酒就在Milwaukee時說：「藍帶在中國很有名。有個電視連續劇，裡面有個貪官，天天喝藍帶，被人成為‘藍帶書記’」。

剛來Milwaukee的中國留學生聽說這裡就是藍帶啤酒的故鄉都很興奮。其實Pabst比Miller啤酒的資格更老。1844德國移民Jacob Best在Milwaukee 創立Pabst啤酒廠。現在在威斯康星大街和20街與21街之間，還有一棟當年Pabst最原始的廠房，已經很破舊了，也沒有人在裡面上班。偶爾有人前來參觀。但和Miller的Tour比起來，有點「門前冷落車馬稀」了。Pabst只是留下它作為永恆的紀念，那是他們永遠不會忘記的奮鬥史。Pabst的主要生產廠已經基本上離開Milwaukee了。不知他們為何離開，但是他們還是將Milwaukee作為他們的老家。在Milwaukee，有啤酒的地方，就有Pabst。Milwaukee人愛喝Pabst，那是Pabst一百多年來賴以生存的根本。

窮則思變，在美國不得志的藍帶，早早就進軍中國並打下了知名度。讓這家老牌美國啤酒在「茅台」的故鄉煥發了青春。不過Miller啤酒乘NBA進軍中國之東風，也將「戰火」燒到了中國市場。

Milwaukee還有一些小啤酒廠和家庭啤酒作坊。他們一般都不打廣告，也只是在當地附近老客戶中賣賣。家庭作坊更是只為自己家人和朋友們釀酒喝喝，很多人並非要賺大錢，只是有興趣。

因為是啤酒的家鄉，啤酒十分便宜。九十年代，經常$3多就可以買24聽Pabst, $4就可以買24聽Miller。每聽啤酒只要十幾美分，比飲料都便宜。有一種"Old Milwaukee"的啤酒，廣告上看不見，只在Milwaukee和附近的城市才有賣。也是Miller生產的，也和Miller一樣好喝，但是更加便宜。在參觀時，一位遊客問：「Old Milwaukee和Miller Lite 是不是一樣的酒，只是灌進了不同的瓶子？」導遊笑而不答。我想可能是Miller專門給Milwaukee附近的父老鄉親們釀的吧？

在Milwaukee不喝啤酒就好像到了北京不吃烤鴨一樣。連我這位長期不喝酒的人，也擋不住那酒香的誘惑，慢慢地被「熏」進了「喝了咱的酒」的隊伍。隔段時間不喝上兩聽，就有點不自在。

與新朋老友聚在一起，喝著醇香的啤酒，總會想起那首我很喜歡的歌：

又是九月九，
重陽夜， 難聚首。
思鄉的人兒， 飄流在外頭。
又是九月九，
愁更愁， 情更憂。
回家的打算，始終在心頭。
走走走走走啊走，
走到九月九，
他鄉沒有烈酒，沒有問候。。。。。。。

在這座啤酒飄香的城市，讓我覺得，「他鄉也有美酒，也有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