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員的焦慮症

因為媒體又有官員的「怒斥」，所以我們不得不再次就官員的焦慮問題描述描述。為了資料的詳備，筆者在網路上就「焦慮」和「怒斥」以及相關的東西進行了檢索，發現是令人鼓舞的，結果是令人沈重的。我試圖通過「怒斥」這個窗口瞭解或者觀察我們可愛的官員們的一些工作細節和宏觀的情況。應該說，當官不容易，非常不容易。有人為了當官，為了當更大的官，把自己都焦慮死了，提前焦慮死了。

參考消息上有一則短語，是巴勒斯坦的哈馬斯的一位領導人警告以色列人而說的：一個飢餓的人就是一個憤怒的人。從這個短語的啟發中，我想，我們可以窺探我們的官員的焦慮問題。一個焦慮的人，肯定是有想法的人。作為官員來說，官員的焦慮肯定比一般人的焦慮要檔次高一些。官員的焦慮，形成因素複雜而多樣。從一個側面我們透視一下，為什麼有「個性官員」一說？什麼叫做「個性官員」？當下能稱得上是「個性官員」的人有幾個？李金華，潘岳，仇和，邱曉華。但是「官」之者眾，僅僅這幾個人，就可以說是「個性官員」，恐怕還有些擔當不起「個性官員」的責任。李昌平算是一個吧，但是在溫鐵軍先生看來，李昌平這個「個性官員」 的結局是悲劇，絕對是悲劇。如今李昌平不再焦慮，超脫了，什麼話都敢於說了，真正是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了。

媒體上的言論很有意思，似乎很講究對仗，比如講官員焦慮，就必然有「商人疲憊」相隨。其實還可以加上「農民淒慘」，就有些全面的味道了。我們分析官員的焦慮，要看表面的，也要深究思想層面的因素，否則就會膚淺。表面的焦慮，大約不外乎升遷的焦慮，人際關係的焦慮，面子的焦慮等。官員對「閉門羹」最傷感，因為自己也是官員，但是對上一級官員結交的願望很強烈，一旦求人不對頭就必然是『閉門羹』，這是令他們最沮喪最焦慮的一件事情。關於面子問題，有很好的例子。當官期間，如果不出國一次或者一年一次，那是沒有面子的。真實的事例是，一個主管文化教育的副縣長，為了出國，結果硬是跟著一個考察養豬的考察團出國了。好笑嗎？一點也不好笑，很正常。因為他的目的就不是考察什麼，而是為了面子，只要能出去，哪裡管他什麼考察什麼哩。假如不讓去，那肯定是大焦慮，甚至還要出大事。

官員焦慮的深層原因是有的。首先，如今的官員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研究生也不少見，博士生在讀也不是稀聞。依照古人「立言、立功、立德」的傳統教誨，我們的官員們想得很多。想「立言」，但是多數不動筆，不動腦，就靠秘書班子來寫。所以如今的領導講話稿子是最沒有個人水平的文章，誰都知道重要性講完是措施，措施完了是加強領導，或者「創新」一下，講幾個需要注意的問題。如此而已。所以「立言」很難，這讓領導同志很焦慮。多數講話都是口號和習慣語言的拼湊，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大路話，沒有個人特色，缺乏地域個性，如何流傳？

其次，為無創新能力焦慮。因為創新是思想活躍的結果，而我們敬愛的官員們恰恰在思想上是保守殘缺，所以想搞創新但是思想不幫忙。我們看到的是重複建設，是模仿的大遊戲。我們就那麼些城市，但是把建設「國際性大城市」作為執政目標的實在是太多了，不是外國人如何看我們，連我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這就是焦慮惹的麻煩，想有作為，但本事不夠，於是結果只能是亂作為。

再次，因為「速朽」而焦慮。名垂不朽是自認為水平不錯的官員們的追求。也就是古人的「立德」吧。把自己作為一個道德的儀範留給後人，當然是任何人，特別是官員的人生理想。但是不幸得很，如今更多的是「人走茶就涼」，甚至人未走茶就結冰了。這是令官員們焦慮的問題之一。有人熱衷於往「儒官」的行列裡靠，但是出的書基本就是自己的講話稿彙編，不僅無人欣賞，而且委實招來病垢，成為撈一筆的證據。

官員自有官員的焦慮，這是已經確然的結論。我們已經申明，這裡進行的就是描述，不是譏嘲。我們實在想說的就是，官員們警醒吧，奮起吧，不然，我們就要把焦慮發展為憤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