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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小小說)

 2006-01-08 02:49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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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的新年即將到了,北京的天氣,越來越冷,甚至低於零下十度;一對夫妻,為了迎接新年,準備好好打掃家裡,這就是傳統所謂的「除舊迎新!」。

「親愛的,家裡有點冷!能否放一首能夠振奮人心的曲子,這樣子或許會暖和些!」,妻子邊打掃房間,邊向在客廳工作的先生,提出要求。「好的!這首怎麼樣?」,先生找出了一片CD,熟練地打開音響播放。

「紅旗飄,軍號響,山河震盪!驅日寇,除漢奸,保國土,挽危亡,中華兒女慷慨高歌上戰場!」,客廳傳來了《沙家浜》交響樂序曲的合唱聲。

「這是什麼呀?好冷啊!我全身都在發抖,快換張盤吧!」,妻子抱怨地說著;她的先生感覺十分奇怪,天底下哪有會令人發冷的音樂?

「只有解放全人類,才能最後解放無產階級自己!……革命的真理,像陽光一樣,照亮了戰士們的心!……迎著東升的旭日,她決心為解放全人類,而奮鬥終生!」,客廳傳來了《紅色娘子軍》芭蕾舞劇的樂曲。

「這個也冷!趕快換張盤吧,我越來越冷了!」,妻子將掃把丟在一邊,雙手抱住雙臂,大聲地說;她的先生更疑惑了,但還是換了張盤。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他為人民謀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毛主席愛人民,他是我們的帶路人,為了建設新中國,領導我們向前進!共產黨像太陽,照到哪裡哪裡亮,哪裡有了共產黨,哪裡人民得解放,他是人民大救星!」,客廳傳來了《東方紅》的曲子。「不行,不行!這曲子也冷,再換首吧!」,妻子喊道。

「我們看見了河岸……和那黃河怒濤決一死戰!決一死戰!決一死戰!決一死戰!……啊,黃河!河中之王!它是一匹瘋狂的猛獸,發起怒來,賽過千萬條毒蟒,它要作浪興波,衝破人間的堤防!……他們要把瘋狂的敵人,埋葬在滾滾的黃河!……仇和恨,在心裏,奔騰如同黃河水!……你要替我把這筆血債清算!你要替我把這筆血債清還!……怒吼吧,黃河!掀起你的怒濤,發出你的狂叫!向著全世界的人民,發出戰鬥的警號!……啊!黃河!怒吼吧!怒吼吧!怒吼吧!向著全中國受難的人民,發出戰鬥的警號!向著全世界勞動的人民,發出戰鬥的警號!」,客廳傳來了《黃河大合唱》的曲子;這是一首著名的曲子,許多人都說,它是代表漢人民族精神與靈魂的偉大曲子。

「這曲子太冷了!我受不了!關掉吧,別放了!……把這些盤都丟了吧!」,妻子弓著背、縮著脖子、兩手握拳、全身不停地抖動,快步走到了客廳,毫不考慮地將音響關掉;她順手將剛才播放的盤,全都丟在垃圾桶內。

「你這是怎麼回事?多麼激昂的曲子,你居然會覺得冷?」,她的先生,非常不解地問道。

「你不覺得冷嗎?這些曲子,充滿了謊言與恨,沒有任何的真實與愛,難道不會令人發冷?」,妻子兩隻骼膊交叉地放在胸前,很不滿地說著。

「你看,窗外的陽光多麼美好!啊,快看!梅花開了,多漂亮!」,妻子推開了窗戶,讓陽光射進了陰暗的屋子,頓時整個房間明亮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陽光的緣故,屋子似乎沒剛才那麼冷,那位妻子也感覺舒服些了。

「親愛的,這都是你的功勞!你每天認真地照顧這棵樹,它終於開花了!」,雖然院子裡積滿了雪,但是空氣中,充滿了花香;那位先生閉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情不自禁地說了這番話。


20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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