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時：從民工死刑看中共無人性司法

中國寧夏余家溝(YUJIAGOU)的一位外地勞工王彬雨(音Wang Binyu), 在被老闆拒絕支付全年薪水之後,狂怒之下殺害4人,被判處死刑。這一殺人案件被登載在網際網路和中國報紙上，在全國範圍引起爭議,輿論呼籲從寬處理; 律師們辯論判他死刑是否公正。許多人視這個案件為外地勞工受到嚴重不公平對待後的一種血腥報復。

紐約時報12月31日報導，在去年9月下旬, 王的案件在引起各方關注後，突然從媒體消聲匿跡。網上討論被封鎖,新聞媒體報導幾乎完全被禁止。王先生最後的上訴被匆忙送到法院。他的父親甚至不知道王的案件最後上訴的消息，而王選擇的辯護律師也被禁止參與最後上訴。

28歲的王先生在法院聽訴期間深感不平, 他的父親在甘肅省家鄉村莊的一次採訪中引述兒子的話,"如果你要殺我, 就殺。"

在去年10月19日, 王先生那麼迅速和悄悄的被處死刑, 這個消息花費了幾星期才慢慢的被透露出來,他已經死了。

中共政權一直將中國每年死刑人數視為國家機密，去年一位高層官員到訪中共人大時公開估計中國每年的死刑人數將近 10,000，外界學者估計這個數字超過15,000。當局無情的死刑機器長期以來充當著維持政治控制,遏制犯罪和腐敗的最嚴厲的工具。

在中共控制下的法制系統表面宣稱優先改革死刑制度, 這部分來自於國際上的壓力。但完成那些改革幾乎不可能。強硬派不願意制約警察和法院的權力,採取了一條強硬路線。中共人民最高法院宣布和官方新聞媒體廣泛吹噓的死刑改革只是返回到1980年的狀態。

法律對窮人嚴厲?

王彬雨案子沒有作出合乎道德人性的判決。在不公薪水的爭執之後,王憤怒的殺害了四個人。但他的經歷深深反映了公眾憎惡腐敗和不平等,以及中共法制系統有意偏向富裕的和有優越社會關係的人。

"王彬雨被迫與那些剝削和踐踏窮人的人作戰," 一個人在中國網站上寫道。"為什麼法律總是對窮人嚴厲?"

在案件被審理的中國西部區域,寧夏自治區高等法院的官員拒絕了紐約時報幾次採訪的要求。但代表王先生的北京律師吳韶之(音Wu Shaozhi)說,寧夏法院顯然要快速定案。

在上訴之前, 王彬雨的家庭簽署了授權書給吳先生。但吳先生說,法院官員最初說謊, 告訴他上訴結束。然後他們拒絕讓他參與案件。反而, 王先生是由法院批准的律師代表辯護。

同時, 吳先生注意到, 審理上訴的法官也同時處理案件的最後覆查。吳先生說,"一個不公平的做法無疑將導致不公平的結果"。

王彬雨的故事

王彬雨三年前在寧夏一家能源工廠找到工作。他的弟弟王彬印(音Binyin)也在這個工廠工作, 他描述老闆很殘忍,毆打彬雨, 並且當彬雨患潰瘍病時還嘲笑他。

老闆扣壓了王彬雨二年的薪金, 這是外來勞工的共同問題。2005年春天, 王的父親說, 因為腿骨折他迫切需要手術。兄弟倆決定辭職回家。但他們首先需要收取未付的薪水 ,超過1,000美元。2005年5月, 工廠老闆陳及衛(音Chen Jiwei)僅在扣除了大筆膳宿費之後,支付了2004年的薪金。然後他拒絕支付2005年的薪水,要到下一年再說。

王彬雨尋找當地勞動局幫助, 勞動局說不管勞資紛爭。他去法院, 但得知法律案件需要幾個月。然後他回到勞動局, 一位高級官員同意干預和說服他的老闆, 吳辛國(音Wu Xinguo) 在五天之內支付拖欠的工資。

但在離開勞動局之後, 吳辛國拒絕了兄弟倆回他們的宿舍。那天晚上, 鎖他們在室外, 兄弟倆開始拍打吳辛國的門要求付款。工頭吳華和其他人很快到達,設法趕走王兄弟。這些人開始推擠和擊打王彬雨, 直到打架發生。王彬雨攜帶水果刀導致四人死亡一人受傷的悲劇。後王去當地警察局自首。結果, 二個老闆吳辛國和陳及衛卻逃脫了處罰。

王先生最初是在6月29日判死刑的。他的家庭並未得到審判日期的通報, 也沒有出席。他似乎注定是每年數千被處死刑,很少公告的其中一個。但在9月4日, 官方的新華通訊社, 發表了一次對王先生的監獄採訪,"我想死," 王先生說。"我死了, 沒人再能剝削我了。對嗎?" 他補充說, "我不應該殺害其它人。我沒有想讓它發生。"最後他為所有外來勞工哀嘆。他說,"我的生命是一件小事",但"我希望社會將關注和尊重我們。"

新聞工作者說,文章作者選擇這個案件,是因為他們認為它符合溫家寶總理幫助農民的政策。報紙大量報導這個故事, 是假設了這個採訪發出官方認同的信號。

採訪法律學者,以及隨後而來的一些辯論說, 法律應該靈活的給王先生一個更加寬容的判決。網際網路論壇上的討論充滿了義憤。

但新聞報導突然中止。網際網路查尋引擎被下令封鎖王彬雨的名字, 在9月下旬審理上訴之前,報紙被要求略去這個故事。很可能, 公眾的憤怒驚動了中央政府官員,他們不想看到死刑這樣被公開的質疑。在牢房裡, 王彬雨告訴他的弟弟, 他認為地方官員急切處決他, 因為死刑翻案將危害他們的事業。

上訴在秘密中進行。王先生的父親恰巧早一天帶鞋子給兒子。否則, 他不會知道。父親說, 在判決期間,當檢察官說他兒子的薪水已全部付清時,他大聲否認。

現在, 這個家庭仍未得到過世的兒子未付的薪水。群眾捐贈已幫助他們修建了一間新屋子。父親已把證明兒子火葬的綠色小冊子包裝起來。這是兒子的最後記錄。

在10月處死刑之前, 寧夏法院官員通知父親收取他兒子未付的薪金,他以為是好消息。但從甘肅到寧夏旅行了一天多,到達時, 他發現薪水只是謊言誘劑。官員要他簽署授權對他兒子處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