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先驅除心中的小毛澤東 關於 「沒有x，哪來 y?」之商榷

　　 「性質是相反的」這一點絲毫都不錯。至於說 「前者是從後者學來的」，毛自己在本文中就自打了嘴巴，坦承出自己是從哪裡學來的:「走俄國人的路，這就是結論。」（同上，1360頁）表明他走的不是中國人（包括蔣）的路，而是列寧，斯大林的路。現在我們把 「相反」和 「哪來」兩個問題分述於下:

　　首先說一下， 「相反」在哪裡?

　　第一，關於動機和目的。

　　毛澤東說，戰爭的目的就是戰爭的本質。

　　同樣，對於一個人，他的動機和目的就決定著他行為的根本性質。毛號召人們要學習白求恩 「一個外國人，毫無利己的動機」。但真正的歷史已經表明，毛與他偽造的白求恩 「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相反，他是專門利己的：在處理黨與國的關係上，他要黨不要國，甚至不惜亡國:抗日時期，國難當頭，他破壞抗日，發瘋似地發展日後打內戰的實力;在處理他個人與黨的關係上，他要己不要黨，甚至不惜亡黨:為了他的私權，不惜置他的黨於崩潰的邊緣;在處理人我關係上，他堅持損人利己，並且厚顏無恥地宣稱: 「己所不欲，要施於人。」他的最親愛最堅貞的夫人楊開慧為他而犧牲她年輕生命時，他早已跟當時17歲的賀子珍 「始亂」了三年，盡人皆知，結果是 「終棄」。這方面的話題有幾火車，權且打住，不屑置之。讓我們想像:這樣一個出於「專門利己」的動機的人，禽獸般自私的人，一朝權在手，豈有不獨裁之理嗎?毛的野心如蛇吞象，最低綱領是消亡中華民國，把瑞金蘇維埃擴建為全國蘇維埃，作斯大林的兒皇帝，最終關懷是繼承斯大林作世界人民的革命導師。他跟赫魯肖夫爭長子繼承權，司馬昭之心舉世曝光。

　　至於蔣介石，罵他獨裁的人很多，可能也有一些人特別不願意罵他。毛澤東說: 「這些人特別不願意反對蔣介石，所以臺灣的廣播和香港的報紙對於這些人，特別表示好感，從來不罵，而且說是大陸上 『最有骨氣的人』，其中就有梁漱溟。」（毛選五卷第110頁）

　　像梁漱溟這樣一位文化大師，在眾多識時務者（連蔣的心腹干將如張治忠輩）都爭先恐後罵蔣以向毛的淫威搖尾乞憐之際，竟能夠 「特別不願意反蔣」，這的確是提出了一個值得仔細玩味的政治學課題。

　　蔣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一個動機，就是捍衛辛亥革命的成果-----中華民國。北伐，抗日，戡亂，建設臺灣，都是為了以建民國，以進大同。他深知欲達此目的勢必反共。原先他並不反共，中共也並不認蔣為國民黨右派，只是隨著事態的發展和他到蘇聯進行考察之後，才意識到:國民黨如果說是一棵玉米，共產黨就是玉米鑽心蟲，是要命的心腹之患也。蔣對共產黨罪惡本質的認識，至今方被歷史證實其真知灼見實在是無出其右者，包括那些躊躇滿志的大鼻子小鼻子中共通，中國通。蔣獨裁的實質是除害蟲，堅持先安內後攘外，鏟除封建割據（毛自稱 「武裝割據」）。只可惜他的 「安內」，不僅是在全國，即便說在國民黨內也未能實現。蔣介石空落個 「獨裁」的虛名。試想，國民黨到底是失敗於蔣介石獨裁，還是失敗於十八股子亂當家?只要君子動口不動手，他任人說他獨裁，反他獨裁。可毛澤東在廬山聽說有人說他近於斯大林晚年，毛就把說者打倒在地使他永世不得翻身。試問誰才是貨真價實的獨裁者呢?要說理，反覆比嘛!看透這個本質，就不能不佩服辛先生立論之中肯，之挺拔，之獨排濁議: 「1949年之前，曾被形形色色專制勢力冠以獨裁罪名的蔣介石，唯其是真正的不獨裁，唯其沒有大膽地進行過充分的訓政，即特定歷史階段上的 『良性獨裁』，才為1949年中國民主進程的巨大逆轉，埋下了失敗的先機。這無疑是一個歷史的遺憾。但是，正是這個遺憾，卻使他在退守臺灣之後，才決心為保衛臺灣的政治安定與和平發展，甘冒 『獨裁』之名而不諱。」（<誰是新中國>第338頁）

　　蔣為了繼承總理遺教，完成總理遺志，赴湯蹈火，可謂勞，苦，功三高。這三高是在認勞，認怨，忍辱，受罵，含冤中譭譽由人，堅持不渝，如蒙古諺語所說: 「駱駝在前進，狗在叫。」大陸的人罵他，是喝了毛共的迷魂湯;而得以免受中共蹂躪，後又過上富裕生活的臺灣人，如果也罵他，真是良心有虧了。他為人詬病的無非是戡亂戒嚴。君未聞 「一定要解放臺灣!」野獸吼?君未聞炮擊金門聲隆隆?君忘記充斥機要部門共諜影憧憧?君忘記朝不保夕人心驚?君，君，君!別忘了到了形勢許可時，還是蔣經國宣布解禁的!

　　開放雜誌總編輯金鐘先生訪問臺灣資深報人喻舲居先生：國民黨到臺灣之後， 「一黨獨大』』30年，是不是同共產黨」一黨專政」大同小異？

　　答：國民黨到臺灣之後． 「一黨獨大」是事實．二蔣執政也是事實．他們初來臺時，蔣介石只是黨的總裁，並無合法的軍權政權．出任臺灣省長的是魏道明，陳誠，吳國禎這些人，軍權是孫立人，任陸軍副總司令，臺灣警備司令．蔣通過造輿論，復職總統，再連任三屆至去世．但蔣介石時代未開放與客觀環境有關，當時臺灣的安全並不穩定，中共咄咄逼人，兩岸軍力對比差得很大，而經濟上，臺灣只有一點輕工業，一半的經費用於軍費．中共的滲透也很厲害，破過幾個大案，連國防部次長吳石也是中共的人．因此，才嚴厲打擊內亂與台獨，和對於呼應中共及台獨的言論加以鉗制．不過，我記得蔣介石對內部的批評還是相當有氣度．當時，陽明山開過幾次討論會，蔣介石主持檢討大陸失敗的錯誤與教訓，有人指著鼻子罵他對大陸失敗要負絕大的責任，具體指他幾次大戰役指揮失策，接收大員貪污發財，黨內只重嫡系搞小圈子，法幣改制，百姓困苦．．．蔣被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但他沒有懲罰一人。徐復觀是討論會的記錄整理。那與中共的鳴放反右完全不同．大躍進餓死幾千萬人，至今不准批評，追究責任．（[共產中國五十年]第370頁）如果領袖人物作如此表現還被稱作 「獨裁」，那麼，民主風度又當如之何?莫非以毛澤東為樣板?

　　第二，關於對象和手段。

　　毛號召大鳴大放時說，民主既是目的又是手段。當他為了扑滅人民（主要針對右派）追求民主的慾望時，又正式宣布民主只是手段。那麼，什麼是目的呢?當然是專政或曰獨裁了。以民主為手段，引蛇出洞，引出了上百萬的知識份子右派，被宣布為專政對象，把原來的地富反壞四類分子，擴展為五類分子。到了文革，又加上特務，叛徒，走資派及知識份子臭老九。在事實上，在毛的眼中，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是沒有一個人鐵定地不屬於專政對象的。你會問，既然是無產階級專政，那麼，無產階級還會是專政的對象嗎?我要以問答問:誰是無產階級?一般的無產階級就甭提了，連被毛封為 「無產階級先進份子所組成」的共產黨都不是;毛說 「資產階級就在共產黨內」;堂堂中華人民共和國元首都是專政對象;三起三落的共產主義運動傳奇人物鄧小平，毛臨終前說他 「鄧小平不懂馬列，代表資產階級。」終生給毛當跟屁蟲的文革組長陳伯達，政治歸宿是秦城監獄的勞改犯，更算不得無產階級。無產階級司令部正司令毛澤東，他的副司令是無產階級嗎?閒話少說，我們乾脆進行個單項調查:試問除了毛澤東，大陸當時八億人口中哪一個人（只要一個）有言論自由?從紅得發紫的四人幫到始終未被打倒的終身總理周恩來，從最知名的文化人郭沫若到掏糞工時傳祥，有一個人是沒被剝奪言論自由的嗎?。說到底，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中卻只有一個無產階級，多了沒有。文革中出現許多假話，大話，空話，但是，提出 「全面專政」這一概念卻是驚人地準確，數學家也無法從中發現絲毫誤差。不僅全國八億人口都是專政對象，而且對每個人的專政又都是徹頭徹尾，鑽進心窩裡的，所謂 「鬥私批修一閃念」!用什麼樣手段專政呢?對屠殺之餘的倖存者進行騙，騙不了的再殺。在大陸，相當多的罪行實質是不服欺騙。具有最優秀靈魂的中華兒女林昭的悲慘，壯烈的遭遇就說明瞭問題。也許你會說，還有中間環節嘛!比如說批，鬥，打，關，管…但歸根結底仍是騙得了騙，騙不了殺。國民黨也有監獄，也殺人。偉大的共產黨人瞿秋白昂首闊步，高唱國際歌走向刑場壯烈犧牲，是何等地英勇豪邁!仍是共產黨人，張志新住自己共產黨的監獄，走向刑場時卻不能像瞿那樣高唱國際歌，只能拖著被姦污，被蹂躪的身子，脖頸瀝著被割喉管後的鮮血，去被自己的同志們槍殺。據胡耀邦說，遼寧省被槍殺前割喉管的有30多人。在上海被槍殺的林昭，嗓子裡也給塞了東西。是這位聖女林昭在解放後，在國內第一個把中共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專政叫做 「極權」的。

　　第三，關於後果及其歷史定位。

　　先說 「殺」:戰場上的殺戮存而不論，單是層出不窮的政治運動殺人的總數就會在成千萬以上。如果給抽象數字以具象，則近可看肉體消滅劉少奇;遠可想毛在富田殺異己:毛竟能把一個軍副排長以上的軍官殺個精光，一個不留。只用舉出毛內鬥殺人不眨眼，就可推知他對外殺人如麻，更是不眨眼了。

　　金鐘問喻舲居：老蔣在處理內部權力鬥爭中，有沒有採取極端手段對付政敵？他軟禁張學良數十年是否一大劣績？

　　答：蔣介石追隨國父孫中山:，自1924年任黃埔軍校校長以來，到抗戰時成為全國擁戴的領袖，這十多年中間當然經歷不少政界軍界各派系的明爭暗鬥與曲折，譭譽兼有，但他沒有利用權力致人於死地，更沒有像毛澤東那樣搞黨內鬥爭，害死大批功臣戰友．他軟禁過三名黨內高級幹部：李濟深，胡漢民與張學良． 1929年軟禁李於南京湯山，31年釋放；1931年因約法之爭，又軟禁胡於湯山，同年十月釋放，並無虐待之舉．張學良情況有所不同．去年張學良在夏威夷九九大壽，他自己說，從法律觀點看，他應該槍斃，因為一名軍人囚禁國家統帥，那是嚴重的軍法罪行．但他只被判十年徒刑，1946年因國共內戰起而刑滿未於釋放．（同上，第369頁）

　　再說 「騙」:中國人民全被共產黨騙了。騙人是有騙人的規律性的，共產黨利用了規律的一方面:有可能暫時性地欺騙大多數人和永久性地欺騙少數人;我們則要利用其另一方面:讓大多數人覺醒過來。中國人民錯誤的歷史選擇，造成了千古悲劇。受騙越深越廣的人們則災難越沈重。如農民們希望今天的世道仍像毛澤東領導時那樣:那時戰場上死的幾百萬，雖然主要是農民，但門前挂了 「烈屬光榮」牌，過年過節生產大隊還要鑼鼓喧天給送二斤豬肉，更何況還鬥地主分了二畝田?雖然分了土地沒暖熱就又給收回去，合作化，公社化了，但地主富農想入社，毛主席還不讓他入哩，眼巴巴只能當個 「非社員」，最多當個 「候補社員」呀!雖然全國餓死的4300萬人中主要是農民，但天塌的是大家，也不是只餓死了誰一家呀!雖說國家為了積累工業化的資金，用剪刀差盤剝農民，但畢竟是辦正事，而且國營企業的財產都有我一份，更何況總比現在受到貪官污吏敲骨取髓的盤剝還要好些!總比現在鄉幹部徵稅像是鬼子進了村好些!雖然僅僅因為是農民戶口，在許多方面如就業，升學，物質供應……的權利被剝奪， 淪為二等國民 ，但地主富農卻由我們農民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叫他父一輩，子一輩永不得翻身呀!所以雖說毛澤東苦得農民最狠，但農民對他仍是自作多情，在他死時，農民就不像知識份子那樣號啕假哭。我見過，他們是真哭。

　　根據欺騙的規律，大多數人總不能永久受欺騙，有的農民就覺悟了。我受監督勞動的大隊，有個80歲的貧農，罵他兒子瞎積極，是暈種!搞四清時，工作隊要他當貧籌（全稱是貧農下中農協會籌備委員會）主席 ，動員他帶頭憶苦思甜，他說: 「我過去扛長工，東家對我可好了!吃了人家的熟的，拿了人家的生的，吃穿用都富富有餘，生活比現在好多了!」罷罷罷!這一說，讓工作隊大泄元氣，自然不會再讓他當正式的貧協主席了。農民們 「籌」與 「愁」混同，在惋惜他落 「選」時，說: 「白叫你發

　　至於知識份子的受騙情況，那就複雜多了。以時序來說:最先是追求光明的飛蛾扑火式;隨後是不滿現實的飲鴆止渴式;再後是日降後的西瓜偎大邊式;最後是中共掌權後的蒼蠅見血式和文化賣淫式;貫穿整個過程的是受騙，自騙，助紂為虐式的行騙。直到如今，知識份子中的為數相當可觀的人仍是迷戀於招安，迷戀於體制內的大臣幻覺，雀躍歡呼: 「皇帝的新衣何其美麗呀!」

　　綜合起來說，毛的獨裁在政治上迫害人數以億計，經濟上的損失數以萬億計，但這都是可數的;而砍腦與洗腦並施，威迫與利誘齊下，造成死者已矣，生者無恥。以知識份子來說，由 「士可殺而不可辱」到 「士可殺而又可辱」再到 「士爭辱而求不殺」，真的而不是假的，的確是不知廉恥為何物了。置身 「廬山」外的牟宗三大師揭示出 「真面目」，說: 「什麼叫做糟蹋文化生命呢?在這裡所表現的即是人無廉恥。五代人無廉恥，代表人物即是馮道，也如今日大陸上有所謂的 『四大不要臉』，其中領銜的即是郭沫若與馮友蘭。你想，誰願意不要臉呢?誰能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呢?唐末五代的人難道自甘下賤嗎?但是，五代這個局面就把人糟蹋得無廉恥。大陸上，黃帝的子孫，哪能沒有廉恥之心呢?為什麼能夠出現四大不要臉呢?難道說郭沫若，馮友蘭就願意不要臉嗎?這都是毛澤東糟蹋的!這都是共產主義糟蹋的!才使得人無廉恥。這四大不要臉，不過是因為他們有名氣，易受注意，而特別舉出來。事實上，豈止這四個人而已，一般人誰敢有廉恥之心呢?」 （轉引自」黃花崗」總6期第87頁）把人糟蹋成出賣靈魂，喪失良心，死皮不要臉，這給中華民族帶來的災難是統計學上無法解決的難題!飢餓也是毛宰制人的辦法，他可是真正能說到做到」不給你開飯!」嚴重的是他肆權逞瘋狂，造成空前規模的大飢荒，餓殍遍野。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農指著被吃光樹皮的樹林說: 「這算啥世道?人沒臉樹沒皮。」

　　歷史用事實為毛澤東定位:」禍國殃民，古今一人，人民公敵，非他其誰?」

　　蔣介石與毛澤東相反，他倡導的------我還記得小時候唱的歌:」禮義廉恥，表現在衣食住行，這便是新生活運動的真諦------。」沒聽說誰被蔣迫害得竟致寡廉鮮恥如大陸知識份子潘光旦親歷的那樣;潘告訴老友葉篤義先生，從前一直實行三個s的策:surrender （投降） submit （屈服） surrive （活命）。葉說，那就繼續實行吧，繼續投降，繼續屈服，繼續活命。潘說，我的三個s政策要變成四個s了。第四個s 就是succumb（滅亡）。他隨後受迫害而致一命嗚呼!其實，所有大小，左右派知識份子，如儲安平，吳□，都逃不過毛給他們安排的四個s的命運。蔣介石對文人學士卻能禮賢下士，即便對文痞，政客，甚至於是附共作亂者也有你的人格尊嚴。成為諷刺的是，許多反對者在蔣面前大逞英雄，表現出士人的高尚氣節，輒發豪言壯語: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可當老鼠見了貓（毛）時，就只有屁滾尿流，磕頭如搗蒜的份了。就像參加大米白面反飢餓的大學生，他們有恃無恐，知道蔣不會用坦克，機關鎗，開花子彈對付手無寸鐵的青年學子，所以他們在共產黨唆使下，敢在蔣介石面前氣壯如牛。然而殘酷無情的事實毫不含糊地表明:換上共產黨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吃掉這些初生牛犢的。可憐的天安門母親，只能用自己的血淚控訴，揭穿 「天安門廣場沒有死一個人!」的彌天大謊。大家所親眼看到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相反的，而根本的相反則是三民主義的民主共和制度與共產主義極權制度背道而馳:蔣是繼承國父遺志搞民主革命，毛是奉行洋教搞嚴重的專制復辟。

　　其次， 再說說 「沒有 x，哪來y?」

　　我不曾聽說，世界上任何另外一個國家會因為他的任何一個國民不贊成中國的某某人或其思想，言論，行為而被批判，戴帽，判刑，處死!可中國人如要對洋人馬恩列斯偶有失敬，則必治罪!為什麼偏偏中國人這樣倒霉?全是因為，中國出了一個毛澤東。大獨裁者毛澤東出口成法: 「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 「走俄國人的路，這就是結論」。

　　著名歷史學家余英時先生在為[共產中國五十年]一書作序說: 「我們必須把這五十年和蘇共七十五年的興亡史對照著看，然後才能明白五十年來為什麼中國出現了那麼多荒謬絕倫的怪事。舉幾個最明顯的例子:如果不知道俄國原有四等級的農民，我們如何能懂得中共為什麼一定要把中國農民硬分成貧，下，中，富四級?如果不知道列寧是怎樣操縱群眾的，我們如何能懂得中共的 『群眾路線』?如果不知道列寧 『無產階級專政不受法律約束』之說，我們又如何能把握到毛澤東 『無法無天』的真義?」余先生的結論是: 「在整個毛澤東時代（1949----1976），列寧，斯大林體制構成了中共統治的主體，毛澤東個人雖然表演了不少 『中國特色』，但我們必須強調，離開了主體， 『特色』是無所附麗的。」因而，我們也可以借余先生的光，達成結論: 「沒有列寧斯大林的獨裁，哪來毛澤東的獨裁?」 前面我們已經說明，毛蔣不是一股道上的車，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在 「沒有x ，哪來y?」的公式中，「X=蔣介石， y=毛澤東」是不能成立的，只有代換為: 「x=列寧斯大林」，公式才能夠正確無誤地確立。

　　我們說，毛的獨裁統治給中華民族帶來無窮災難，實屬罪大惡極。鄧小平卻輕描淡寫，將之說成是 「錯誤」，並說: 「不必照樣搬用過去的提法，說每個錯誤的根源就一定是三個，一定都有社會根源，思想根源，歷史根源。」（[鄧小平文選] 二卷第274頁）難道鄧認為毛的」錯誤」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嗎?我們追根溯源是為了弄清毛的獨裁到底是」哪來」的?我們曾年復一年被迫作思想檢討，並追查自己的錯誤根源，這一套已經久練必熟，已成一技在身，現在正好在毛身上解解技痒難忍。

　　毛恨自己的父親殘暴蠻橫，固執倔強，剛愎自用，是家長制暴君，用巴掌，拳頭，棍棒，打罵，訓斥，維持其統治。這就使毛自幼養成對人不僅缺乏同情，寬恕，而且時常懷恨在心。他雖反對其父，卻繼承了其父的全部秉性。這在心理學上講，是氣質具有遺傳性;在唯物論上講，是人是環境的產物;在辯證法上講，是對立的雙方又互相滲透。所以他的第一個戀人陶斯詠小姐，發現他的專橫殘忍的性格就離開了他。在延安時他傚尤其父執棍棒揍他弟弟，弟弟爭辯說這是共產黨，不是毛家祠堂，1957年[人民日報]載:右派份子章伯鈞說，毛是歷史上第一個大流氓;羅隆基說，毛這個人厲害狡猾，比歷代統治人物都凶。這該是毛形成個人專制獨裁，稱王稱霸惡習的家庭根源，歷史線索吧!

　　毛的確是一個大流氓。他從搞農民運動起直到文化大革命止，可以說是起於痞子運動，終於痞子運動。可以把一句耳熟能詳的話改述如下:」痞之不存，毛將焉附?」他的理論與實踐就是:」痞子是革命先鋒。」追查他的所作所為，其社會階級屬性，應該是劃歸流氓無產階級吧。蔣介石先生不幸而言中: 「我們深信中國不需無產階級專政，我們更信中國如有無產階級專政，必是`流氓無產階級專政`」（轉引自[黃花崗]總十期第117頁）

　　鄧小平還說，毛澤東的個人崇拜，家長製作風，個人高度集權，一言堂，個人凌駕於組織之上，組織成為個人的工具，別人都是唯命是從，把上下級關係搞成人身依附關係，君臣關係或幫派關係------「這種現象，同我國歷史上封建專制主義的影響有關（這裡無蔣的份，毛蔣是同時代人，根本不是 「歷史上」），也同共產國際時期實行的各國黨的工作中領導者個人高度集權的傳統有關。」（共產國際是斯大林的玩具，更與蔣無關）。又說: 「斯大林嚴重破壞社會主義法制，毛澤東同志就說過，這樣的事件在英，法，美這樣的西方國家不可能發生。」（[鄧小平文選]二卷第289頁和293頁）鄧著意為毛護短，不想讓人們從毛的品質上考慮問題，而要歸因於制度，但是，扶得東來又西倒;卻讓人們看透了所有共產制度的國家機器沒有一個不是絞肉機!同時，鄧這一段話也說明，毛的獨裁乃是斯大林獨裁的借屍還魂。無怪乎赫魯曉夫清算斯大林的罪惡，毛就當作（其實也真是），刨了他的祖墳。他說: 「你們不要這把刀子，我們要拿起這把刀子，我們要充分利用這個武器。你們蘇聯反斯大林，我們不反，我們不但不反，我們還要擁護。」（李志綏:[毛澤東私人醫生回憶錄]第111頁）。這就是他為什麼對修正主義要作垂死一戰?所以，從邏輯推理到客觀事實，唯一的結論就該是: 「沒有列寧斯大林的獨裁，哪來毛澤東的獨裁?」

　　關於 「相反」和 「哪來」的問題，真相已經全然大白: 「沒有蔣介石的獨裁，哪來毛澤東的獨裁?」的虛假性和荒謬性一如以下命題:沒有蔣的北伐，哪來毛的北伐?沒有蔣的抗日，哪來毛的抗日?沒有蔣使臺灣經濟騰飛，哪來毛使大陸三年大飢荒?沒有國民黨用坦克機關鎗開花子彈鎮壓學生運動，哪來共產黨六四大屠殺?-------如果要從 「相反」方面來說，原來這些虛假，荒謬的命題就都會轉換為真實命題了:沒有蔣的北伐，哪來毛的破壞北伐?沒有毛的破壞北伐，哪來紅色政權的存在?沒有紅色政權的存在，哪來抗日期間深山養虎?沒有深山養虎，哪來大陸專制復辟?沒有專制復辟，哪來毛的種種倒行逆施，其中之一是造成全國規模的大飢荒?至於說 「大屠殺」，那和大欺騙一樣，都是共產獨裁專制制度本題原有之義。(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