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唐代初年,大政治家魏徵曾曰: 「天下之事,有善有惡」,而愛善憎惡,則人之常情。但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便形成了這樣一種思維方式,即「憎者惟見其惡,愛者止見其善」。很顯然,這是一種形而上學的思維方式,倘若用之臧否人物或評判事物,是很難做到客觀公正準確無誤的。為了糾正這種思維方式的片面性,魏徵則有針對性地提出:「愛憎之間,所宜詳慎,若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切莫「憎者惟見其惡,愛者止見其善」。(《新唐書列傳第二十二》)
筆者重溫中國現代史上的一個片斷,對魏徵所論頗以為然。眾所周知,在大陸中學語文課本裡,收有魯迅先生的一篇《紀念劉和珍君》的著名悼文,幾代中國人都是學過的。文中有言:「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眾向執政府請願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說衛隊居然開槍,死傷至數百人,而劉和珍君即在遇難者之列。」講的就是著名的「三一八慘案」。1926年3月18日,數千名學生在段琪瑞執政府門前示威情願,執政府的衛隊居然在慌亂中開槍,當場打死47人,傷 200多人,遂釀成「三一八慘案」。
筆者重溫中國現代史上的一個片斷,對魏徵所論頗以為然。眾所周知,在大陸中學語文課本裡,收有魯迅先生的一篇《紀念劉和珍君》的著名悼文,幾代中國人都是學過的。文中有言:「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眾向執政府請願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說衛隊居然開槍,死傷至數百人,而劉和珍君即在遇難者之列。」講的就是著名的「三一八慘案」。1926年3月18日,數千名學生在段琪瑞執政府門前示威情願,執政府的衛隊居然在慌亂中開槍,當場打死47人,傷 200多人,遂釀成「三一八慘案」。
魯迅把「三一八」這一天稱爲「民國以來最黑暗的一天」。然而,就在由段琪瑞執政府導演的這「最黑暗的一天」裡,段琪瑞人性未泯,竟然閃出一道鮮為人知的亮光。據說,在得知衛隊開槍打死學生之後,段琪瑞頓足長嘆:「一世清名,毀於一旦!」當時的國會立刻通過了屠殺學生的「首犯應聽候國民處分」的決議,還有國務院的「閣員總辭職」,有段琪瑞頒布的對死難者家屬的「撫恤令」。而對各個學校舉行的各種悼念活動,以及全市的「國民追悼大會」和各種報刊的廣泛而詳盡的報導,段琪瑞執政府也沒敢加以阻攔。而「 執政段祺瑞在知道政府衛隊打死徒手請願的學生之後,隨即趕到現場,面對死者長跪不起,之後又處罰了凶手,並從此終生食素,以示懺悔。」(詳見《「三一八」慘案資料彙編》)
今天重溫當年魏徵所提倡的「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的思想方法和現代史「三一八慘案」的片斷頗有現實意義。不知當年段琪瑞人性中閃出的這道亮光,能否驅走積存於曾幾何時殘酷虐殺林昭、張志新和李九蓮等思想者而今仍心安理得苟活在人世的那些劊子手們心裏的陰暗?
── 原載《文史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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