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替:夜拜趙公靈堂感懷

和趙的女兒王雁南握手的那一剎那,我忍著了快要湧出的淚水--我實在不配在這個場合。

我算什麼東西?他被罷黜的那年,我不還是一個初三的小雞巴,懂什麼?就算今天,我也是一個普通新聞從業人員而已,有什麼資格和偉人的家屬握手、勸慰節哀?他女兒向我道謝,我更加悲哀:在正常的情況下,只有中央委員和部長以上官員才有資格接受她的感激,這份感激怎麼是我這種無名小混混所能承擔的?

我看著他的遺像,覺得他好近,就是在這幾米的距離。我喜歡這種親切,雖然這種親切是來自歷史的偶然安排。在臺灣的時候,我也就和連戰、宋楚瑜、馬英九幾米的距離,臺灣人告訴我這種親切就是民主。民主就是讓我這種小混混也有機會和政治領導人只離幾米。

初三的時候,我是個聽老師話聽黨話的好學生,在日記上寫著向解放軍叔叔致敬、他們又一次保衛了祖國--由此評價當時我是個小雞巴不為過。我現在做新新聞,很多時候都是還債,為初三的我的愚蠢還債。春節回家我要把那時的日記找出來,看看自己現在的債還夠沒有。

有人希望我寫寫文章紀念趙公,我笑笑,我算什麼東西?我這個當年的小屁孩有什麼資格紀念趙公?怎麼輪著我?他的那麼多部下不還在人世嗎?親自看到他的當年的學生也是無數,都死了嗎?整天叫囂著什麼赴湯蹈火、什麼共和國、什麼國家利益,對一個曾經有恩於你們的人說聲謝謝都有礙你們的清譽?要做我的朋友,你們一個都不配。

我送了花籃,僅僅因為我在北京,還有我覺得我還是一個人,雖然我在這個場合覺得自己算什麼東西。送完後歸去,一夜無夢。(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本文留言

近期讀者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