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的「星運」與「命運」


  「好男人」與「壞男人」身後名聲
  2003年6月,87歲的格裡高利.派克去世,媒體一派恭敬,以《紐約時報》為代表,紀念文章措辭嚴謹,宛如一篇範本格式的訃文,《紐約時報》說:「他是一個表裡如一的人,他與他所飾演的正直角色達到了高度的統一,他的名字將永遠銘刻在支持自由主義政治目標的好萊塢名錄中。」

  2004年7月,80歲的馬龍.白蘭度逝世,《紐約時報》給出的評價感情色彩濃烈:「他是一個電影界的異教徒。」專欄文章更是情緒高漲,認為銀幕演技可以分為前馬龍.白蘭度時代和後馬龍.白蘭度時代,就像區別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他是一個革命性存在,萬鈞雷霆般地大步穿越過美國的大眾文化。

  曾經有一本書名叫《好女孩上天堂,壞女孩走四方》,現在,好萊塢好男人和壞男人的範本都去了天堂,留給人間的是兩個男人的精緻影像,以及他們的典型人生。兩種截然不同的「完美人生」

  派克一輩子只演過一次反面角色,其餘都是正義和英雄的形象,加利福尼亞州州長格雷.戴維斯說:「派克是一座正直的城堡,是銀幕上下純粹的好男人。」作為美國電影學院選出的百年電影頭號銀幕英雄,派克48年嚴守他的婚姻,沒有風流韻事,最終在洛杉磯的家中去世,臨終的時候,妻子維羅尼卡在他身旁,維羅尼卡這樣描述:「我拉住他的手,他閉上了眼睛,睡著了,最後他走了。」一個好男人有這樣的結局,令喜愛派克的影迷深深感動,許多影迷使用同一個詞評價派克的一生--完美。

  如果你喜歡馬龍.白蘭度,看到他的告別或許也會覺得完美,2003年2月,79歲的馬龍.白蘭度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主動準備自己的後事,將自己很多遺願錄在錄音帶中,甚至清楚地安排好禁止讓誰出席他的喪禮弔唁,他的一位朋友說:「馬龍很緊張他的喪禮,他所說的細節詳細得如同電影劇本,他希望喪禮由傑克.尼克爾森做統籌,請尼克爾森在喪禮中致辭。馬龍.白蘭度希望採取火化方式,然後將骨灰撒到一個小島的棕櫚樹下。」馬龍 .白蘭度的此番舉動,令他的家人非常傷心,感覺老頭快要熬不住了。老頭是快熬不住了,兒子殺人女兒自殺,三任妻子,傳聞有25個情人,其中6人自殺,馬龍家族似乎有沉淪基因。

  紳士與浪子

  派克出演的角色是好男人的典範,正義善良有責任心,電影對於派克而言是職業,他不僅是美國電影協會的創始人,擔任協會主席,還曾在1967年至1970年間出任美國電影藝術和技術學會的會長。1968年,約翰遜總統授予他一枚自由獎章,這是美國給予一個平民的最高榮譽。馬龍.白蘭度則不同,在他演藝生涯的最後,電影只是他賺錢的工具,生活的無秩序令他陷入債務危機,惟有演戲才能賺錢,索要片酬甚至高達100萬美元。馬龍.白蘭度兩次獲得奧斯卡獎,1972年的奧斯卡,他派一位印地安女孩打扮的代表宣布聲明:因為美國印第安人在電影和電視中受到歧視以及最近發生的迫害印地安人事件,他拒絕接受這份榮譽。

  格裡高利.派克是好男人,是紳士,在《百萬英鎊》和《殺死一隻知更鳥》裡,他獨一無二,在《羅馬假日》中,他還讓觀眾迷上了身邊的公主奧黛麗.赫本。與馬龍.白蘭度配戲的女演員我不記得太多,他生活中的緋聞女主角卻是夠多,不過,馬龍.白蘭度在《慾望號街車》裡,讓影迷發瘋的不是他與女主角費雯麗的對手戲,而是白色T恤加牛仔褲的造型,在這樣的造型旁邊,不需要美人費雯麗,有他頹廢的眼神就好。馬龍.白蘭度不需要公主,他不是紳士,而是浪子。

  星運與命運

  好萊塢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它的明星的「星運」與明星背後一個人的命運竟然如此貼近,天使般美麗的奧黛麗.赫本晚年成為了真實的天使,作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特使,頻頻赴拉丁美洲和非洲救助貧困的孩子,病逝之後,赫本同時代的女星伊麗莎白.泰勒傷感地說:「她是一位回到上帝身邊的天使。」冷艷高貴的葛麗泰.嘉寶 36歲時便宣布息影,隱居了50年,最終病逝。28歲時,葛麗泰.嘉寶出演《瑞典女王》,她的台詞一語成讖--我將一個人終了此生。塵歸塵,土歸土,紳士格裡高利.派克保持著他的完美與風度走了,浪子馬龍.白蘭度則在頹廢與沉淪的喧囂之後終於得到安寧,《教父》導演弗朗西斯.科波拉在白蘭度去世後說:「我想馬龍不願意看到人們對他的逝世議論紛紛。」是的,馬龍.白蘭度在《現代啟示錄》中有一句台詞:「你有權殺我,但沒有權力審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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