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節明: 所謂「歷史的必然 」和「歷史不容假設"
「歷史的必然 」和「歷史不容假設」,這兩個觀念荒唐透頂。正是這兩個似是而非的所謂歷史唯物主義的「科學」觀念,長期以來不知阻止了多少中國人的頭腦對歷史作出努力的分析,進行正確的反思,這也是自辛亥以來,中國人難以吸取歷史教訓,老走彎路的重要原因。
首先,「必然」,指預定的唯一結果;所謂「歷史的必然」,指某段歷史發展的預定唯一結果。按照馬克思的理論,歷史按照某種既定「規律」發展,而事實上唯有馬克思本人宣稱發現了這種「規律」,可見「歷史的必然」這一觀念的確符合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只是這源自「歷史規律」的「預定唯一結果」實際上是馬克思臆想的產物
,根本不是經過驗證的科學。歷史的結果真的是可以預定的嗎?讀一讀中外歷史的通史,敏感的人不難發現:幾乎每一段歷史的結果都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按照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更本無法解釋在不同地區,甚至在同一地區,不同國家歷史形態和歷史進程的千差萬別。有些歷史結果實現了「預定」-依邏輯預見而定,如滿清覆滅,英,法封建王朝倒臺;但更多的歷史結果卻無可預定,甚至不合邏輯,如滿清入關,法國大革命後的反覆,拿破崙的異軍突起,共產革命在中國這樣的落後大國獲勝,建立起馬克思社會主義國家......這些讓人大跌眼鏡的歷史結果,實際上早就否定了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
可見,歷史發展的某一具體階段的結果是很不確定的,幾乎每一個歷史結果之前都存在多種現實可能性,而成為既成事實的那一個結果也不一定是所有現實可能性中最合理的那個,這有點接近中國的一句古話「不以成敗論英雄」。
可見,所謂「歷史的必然」實際上是強加到歷史上的某個人的臆想。用歷史必然性的觀念來解釋歷史,實際上是以結果的既成事實性來證明結果的唯一性和正確性的強詞奪理。典型的強詞奪理如:共產黨領導中國是歷史的必然;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歷史證明,共產黨是唯一能夠自我糾錯,不斷進步的黨;中國只有共產黨才能夠真正
地搞經濟建設等等。
中國歷史研究的另一大心魔是「歷史不能假設」的荒唐觀念。這一貌似客觀公允的的觀念其實遠比歷史的必然性經不起推敲,居然沒有幾個中國學者懷疑過它,看來戈培爾的名言」謊言強調一千遍就成了真理「,確實抓死了人類的弱點!
沒有假設就沒有思辨的餘地,沒有思辨的餘地,任何學術就難有進步。所以,所謂」歷史不能假設「實在是一個蠻不講理的觀念,在智力上屬於小兒科的檔次。四九年後如同殭屍般的中國古代史研究(近,現,當代史研究的停滯可以歸咎於政治環境,與現存體制利害無甚關係的古代史的狀況就不好歸咎誰了),就是對這一觀念危害的驗證。
不過,從政治欺騙上說,」歷史不能假設「就不是」小兒科「了,而是老謀深算的意識形態策略。明眼人不難發現,」歷史必然性「與」歷史不能假設「相得益彰,配合默鍥,一個定性,一個不許懷疑,以歷史唯物主義科學的名義,誘使人們放棄獨立思考;以意識形態觀念誘使人文科學研究誤入歧途,從而達到政治控制人文科學的目的。畢竟,沒有多少文化的人民大眾好糊弄,對於知識份子,」謊言強調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誠然歷史的既成事實是無法改寫的,從維護人類文明延續出發,歷史的記載也是絕不能改寫的,否則是對人類精神的犯罪。所以」歷史不能改寫「是真實的,而所謂」歷史不能假設「恐怕是對」歷史不能改寫「的惡意篡改。而我們恰恰看到中共在高喊」歷史不能假設「的同時,自己卻將世界歷史,特別是中國的近現代史篡改得面目全非,至近仍在迷惑著年輕輩的人。這從反面的行動中顯
示了所謂」歷史不能假設「的荒唐可恥。
這兩個荒唐可恥的觀念造成了中國歷史研究的巨大混亂,至今仍在毒害著中國的人文學者。為了今後中國少走彎路,非驅除這兩個觀念不可。
曾節明(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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