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貴又愛遲到 德國鐵路最「顧人怨」

臺灣臺鐵、高鐵爭議不休，事實上，德國鐵路公司問題更多，民營後，不但火車誤點常被「超準時」民眾抱怨，票價制度也複雜難懂，過去累積的人事包袱，更壓得德國鐵路公司「火車幾乎跑不動」。

四萬員工 「回家吃自己」

　屋漏還不只連夜雨，才剛被民調公布為全國「顧人怨第一名」的德國鐵路公司，總裁梅度恩居然在海外「意外宣布」，說多達四萬名員工未來必須「回家吃自己」。

　德鐵面對二十一萬龐大的工作人事負擔，地方私營交通業的爭線競標，便宜飛機的出招搶客，內外夾擊，德國鐵路民營後幾乎「步步維艱」。

　德國財星日報委託的上半年度市場調查問卷顯示，ＢＭＷ汽車公司以評估值八十八的「正分」，被民調視為「最受歡迎的德國企業」，但德鐵卻以「遲到、票貴又複雜」的理由，在被抽樣的二十九間德國大企業中，打敗也很不討人喜歡的德國電信公司，以形象評估值四十七的「負分」敬陪末座。

　德鐵總裁梅度恩的這碗飯並不好端，除了公司外部形象不惹人愛，被起訴的官司還一件一件來，公司代表就得經常上法庭答辯。其中最主要就是「競爭手段」備受對手爭議，民營後鐵路線軌的租用、經營地段的競標，以舊有「公營身段」要來適應自由競爭市場，開放七年以來德鐵與對手私下講不清的糾紛，一翻臉就是法院見。目前各界等待的就是布蘭登堡大案的高院判決，因為這將是一項對未來德鐵經營
「絕對具有指標性的重要裁判」。

　但是去年以來只要用競標的方式來搶線，九件案子中德鐵只能搶下一件。自一九九六年民營以來，私營公司搶標越來越凶，所以這件布蘭登堡官司嚴重涉及德鐵的未來，輸了這場「地盤保衛戰」，德鐵以後恐怕連呼吸都有困難。

　只不過競爭對手可不是省油的燈，主要敵對陣營的康內克斯（Connex）公司尤其認為，德鐵壟斷的東西還多得很，而且老是有方法「將別人擋在門外」，民營就要有民營的遊戲規則，這正是法庭上爭執不休的所謂「競爭手段」。

　德國鐵路公司六月中傳出大量裁員消息之所以震撼德國財經界，主要是德國鐵路公司總裁梅度恩才剛在五月中鄭重宣布，裁員不是公司政策，即使該公司在本年度第一季的稅後淨損高達一億兩千萬歐元！但一個月後，梅度恩就在倫敦舉行的鐵路國際會議中提出新裁員消息，數目大到足以讓很多人「動搖家本」。尤其行政工作人員的部門將被大量精簡，裁員時間「無限制進行」。

　德國鐵路在過去十年中，已經將人事從三十八萬人逐次裁減，裁減率高達百分之四十四。梅度恩這回說，裁員還沒結束，他相信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裁撤空間。偏偏他在發表言論之前沒先知會工會，德國鐵路工會發言人克萊恩在德國驚訝的說，這個裁員「數字是新的」，因為根據他手上的內部資料顯示，鐵路公司的具體計畫原來是到二○○七年裁員約三萬七千人。他不但在媒體上批評梅度恩的計畫「遠離事
實」，更認為梅度恩把自家的事「先跑到外國去放話」很不以為然。

　德國鐵路連續兩年來的帳面都是赤字，去年虧損了四億六千八百萬歐元，估計本年度也可能會有兩億兩千萬歐元的損失，但是該公司不承認自己的經營不善，總是說經濟景氣不振影響旅遊人口、交通生態更改與競爭過度激烈所致。

　而問卷調查卻明顯公布，太複雜的票價系統嚴重影響旅客搭火車的意願，這個新系統自去年十二月施行以來，一直就是民怨滿天飛，更是電視節目嘲諷說笑的對象。

票價複雜 乘客搞不清楚

　連瑞士鐵路專家都特勒接受德國電視訪問時都忍不住說：「如果有人要做最笨的商務競爭點子，我會建議使用德國鐵路的票價系統！」瑞士的鐵路系統一向口碑良好，都特勒說他實在不明白「德鐵計畫」到底為啥，票價就應該讓人「一目瞭然」，而鐵路主要就是要「服務與連線」，但是德鐵卻要求顧客「長期計畫」。沒錯，上半年以來的票價分成普通票、計畫節約票、共乘票與鐵路卡四種票，有計畫的人才有「優待權」。

　都沒計畫的人就是買最貴的第一種票，立刻買立刻搭，在有效期間內搭哪一班都可以。德鐵在這種票上將一百八十公里長程以上的票價降低，但是提高短程票價。而接下來複雜的就是想省錢而「被迫事前計畫」的計畫節約票，三天前購買打七五折，七天前打六折，但是只能購買來回票，還不是每班都能搭，而是指定班次的火車才行。德鐵保證所有線路中將至少保留百分之十的座次給計畫節約票的乘客。問
題是更改計畫就要「處罰」，負擔行政費用可能高到四十五歐元。.

　經常搭火車想省錢的人也可以選用「鐵路卡」 ，一級車箱卡一年要價一百五十歐元，二級車箱卡六十歐元，有了這種卡來購票，每次可以享受七五折優待。家庭父母一人有鐵路卡的，配偶與小孩都有可以附屬優待。共乘票是鼓勵團體同行，一人全票後其他多至四人共乘者可以享受半價優待。十四歲以下小孩在監護人陪同還可以免費。總之，民眾抱怨這套票價系統就是「催人生白髮」，如果乘客想要「真正搞清楚」的話。

　而德鐵在內部改革上除了票價、人事外，策略性關閉小站、籌建衛星通訊系統都在進行中。德鐵總裁梅度恩在延長明年到任的契約到二○○八年之後，甚至野心勃勃地要進攻歐洲其他國家市場，尤其是英國鐵路部分。梅度恩與ＥＷＳ談判不成，已經撂下話來說「兩年後再來」。蘇格蘭方面也已經探路，而接下來英國明年將會有十四到二十八張鐵路民營許可執照到期，德鐵總裁都表達了攻城掠地的「高度興
趣」。

　德國鐵路營運問題即使已經民營化，連年來在政治界依然不斷「驚動高層」。目前聯合執政的綠黨甚至想要更改法律，加入鐵路營運必須「友善顧客與競爭者」的經營條款，「凡事慮及法律」固然是當權者的好意，但火車依然遲到、票價依然太高、德鐵依然不得人心的現實問題下，媒體忍不住大封這些政客改革為「綠色烏托邦」！

(自由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