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加國比中國

我在中國,吃飯從來不考慮,因為工作的原因,吃得太多太好,每天都想著怎麼少點油水,許多同事得了脂肪肝,我老闆更是每喝必醉,醉了就鑽桌子。後來,我才知道他得過一次重病,醫院還發了病危通知。後來,我在廣州,不興喝酒了。那幫北方的兄弟,談個項目陪個客戶,個個都不知到有多猛。現在,中國外企的那幫銷售經理們,瘦的奇瘦,胖的死胖,就是這回事了。

加拿大的東西好但是貴,香港人做的味道還不錯,當然比不了廣州酒家和市長大廈的新荔枝灣了。在這裡,我們每月開銷300塊左右,吃的也挺好,有魚有蝦,不過要自己做就是了。也有便宜的,4個人吃晚茶每人只吃了10多快就飽了,比廣州還便宜。關鍵是我不用怕脂肪肝。

我在廣州時,住在客村立交一帶,已經算偏了,75平方的房子大概45萬到60萬人民幣。這價格,比起北京、上海的房子來,已經是便宜了。在廣州,從4月到12月都很悶熱,5、6、7、8月,更是天天要開空調。那時,我們沒什麼戶外運動,因為天太熱。我們小區只有一個網球場,每小時20元人民幣;活動中心有3個乒乓球臺,但只在晚上對我老爸單位職工開放,我們沒戲。中山大學倒有幾個像樣的球場,但從來沒去過,人太多了,還是天太熱。

我們住的小區綠樹成蔭,但和我們一牆之隔是一條叫墩和路的小街。一條不到1000米長的街,有30多家髮廊和200多個垃圾桶,另有兩個農貿市場,一個超市,一家江南醫院,4家性病診所,2個廢品收購站,6、7家大排擋,一個小學,及成片亂建的樓。

這裡原來是城鄉結合部,廣州市征地,農民都得到了補償,所以,他們不幹活也有錢收。這幫傢伙的樓簡直是胡來,宿舍區樓和樓之間間隔不足1米,可以從窗口跳到鄰樓去。有家民工就住在路邊的小屋裡,對面是髮廊和大排檔。他們的3個孩子就在這週圍玩。

到廣州的人都只知道有市長大廈、中天廣場、天河城、天河體育中心、廣交會、中國大酒店。但你到火車站、三元裡、員村、冼村、瘦狗嶺、沙河等隨便一個市區,相比之下,我上面說的墩和路只是小兒科罷了。

我有個加拿大的朋友去過廣州,住在華美達(4星級酒店),她說後面是珠江,晚上到的,看著挺漂亮,可等到了白天一看,「哇噻」,污水橫流,而且,一邊有人倒垃圾,一邊竟有人在黑色的水裡游泳。她說:「They are not human beings.」

我們那裡周圍是3家出名的酒家:東江、南海城和明記,到吃飯的時間,人潮湧湧,桌子擺到了廣州大道、新港西路上,到處是蝦皮魚骨。沒人提意見?去吃的都是城管大隊、交警、市容辦、環保局的。違章建築?給點錢啥搞不定?他們根本沒把那種種「Hell」般的事當回事。

我到加拿大第二個星期,因為房東暖氣不夠,我們挺冷,於是和朋友說了。第二天,一個說廣東話的政府辦事員就打電話給我問情況,我說,他們已經改善了,而且我告訴他我沒投訴。他說誰投訴的不重要,如果房東暖氣低於20度,你就打這個電話給我。當時真的挺感動。

多倫多的Bluff Park原來是個工廠,只是由於它影響了環境,市政府就出錢搬了它,並建了公園。如果在廣州,這工廠每年交稅這麼多,搬家加建設,誰會做這傻事?

去年評選10佳衛生城市,廣州竟然榜上有名。那幫檢查組在陳市長帶領下一路高歌,不想出了件趣事,在一個地鐵工地附近,有個退休的老伯突然跑出來說這幫官兒搞假,於是,陳市長帶著檢查組去看。一幫傢伙在另外的地方把垃圾轉移了,哈哈,陳市長立即現場辦公,利馬叫人來清理。檢查組後來幾天的日程安排都變了,不過,廣州還是評上了十佳。

在中國為什麼違章建築沒人管?亂堆亂放隨便?噪音衛生奇差還有獎牌?為什麼那些在垃圾堆里長大的孩子沒人同情?因為大家都麻木了,麻木到誰都懶得管,知道管不了。

加拿大是一個民主的社會,我的體會是,民主的社會就是一個有序的社會,它能在良好的制度下健康地運作。平時,它不需要監督和監視,但決不缺乏監督和監視。在透明的空氣裡,按規則執行,沒有特權,沒有黑箱,人的生命普遍受到重視;沒有只招待高官的紅樓,沒有因為錢而不整改消防的商場,沒有建好兩年就返工的北京西站,沒有偷工減料、挪用資金的三峽大壩,沒有身為黑幫老大,家裡是公安局「特別保護單位」的人大代表,沒有收小偷和票販保護費的廣州火車站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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