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弘達:十六大之後?

近日來,大小媒體,政界學界,上上下下,沸沸揚揚,都在揣測和分析中共的十六大。毫無異議,這是值得關注的一個大問題,給中共政權把把脈。

前幾天BBC記者正在編排中共十六大的節目,對我作了採訪。我提出了一個
觀點:「十六大今年開完之後,十七大可能在甚麼時候,甚麼地點,由誰主持召開?」恐怕沒有人能回答。而且,根本無法預測。想到中共的前途,不期然想起鄧老爺子的一句名言:「摸著石頭過河」。

一九九七年十一月,江澤民被邀在美國哈佛大學演講。我也被哈佛學生團體邀請演講。當時江在哈佛的小教堂內講,結束之後,聽眾來到小教堂對面的哈佛紀念堂聽我的演講。其中一段話是如此:「我想提醒大家,今天是一九九七年的十一月,有誰記得四十年前的今天世界上發生過甚麼事?那就是一九五七年的十一月,全世界的共產黨領袖集合在社會主義大家庭的老大 ─ 蘇聯的首都莫斯科,慶祝『十月革命』四十週年。中共的毛澤東就在那時發表了他的名言『東風壓倒西風』。他說:『資本主義如西山的落日,社會主義如東升的太陽。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是歷史的必然規律。』曾幾何時,四十年後的今天,請問:『社會主義的太陽在哪裡?東風又在哪裡?』共產主義的莫斯科已消失了。江澤民今天現身在資本主義的美國,興奮的出席華爾街股票交易所。四十年對於歷史來說實在太短暫了,再過四十年世界會怎麼樣?你們能想像北京的共產主義還會存在嗎?」我還說:「江澤民還有一個歷史性的機會,他有可能--如果他願意,他可能成為中國的戈爾巴喬夫,成為中國共產主義政權的送葬者。如果是這樣,我敬請哈佛大學再次請他光臨,並頒給榮譽博士學位。」

去年年初,美國國會辯論中國大陸加入WTO的問題時,我對那些熱衷於給中
國大陸PNTR,即「永久性」「普通」貿易關係地位的參議員說:「第一,你們是否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一個「普通的」國家?為甚麼至今前共產主義國家 ─ 俄國還不能算一個「普通」國家呢?第二,你們認為中國的共產主義政權會是「永久性」的嗎?請你們耐心一點,不會太久遠的,一九九一年發生在莫斯科的變化,遲早會發生在北京的。歷史是無情的。」

這種觀點不是出自於個人的恩怨和愛憎,甚至也不是出自於這五十來年的種種災難和痛苦,以及目前的情勢。而是,這種共產主義思想意識及制度根本上不適合人類社會。上個世紀在歐洲、亞洲、非洲,甚至美洲,多少仁人志士,多少熱血青年,為實現這種主義獻身奮鬥,甚至建立起了一個個政權,許多共產黨在他們的國家中取得了舉足輕重的地位。似乎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是「必然規律」。但是,風風雨雨,從一九五六年匈牙利民眾起來反抗,終於一九八九年柏林牆倒下,一九九一年克里姆林宮紅星落地,蘇維埃帝國分崩離析。這才是歷史的必然規律。

亞洲的共產主義政權根植在東方的固有文化及傳統之中,有其獨到之處,但其厄運是無可避免的。它也逃不過這個歷史的必然規律。

有人能回答:「十七大會在某年某月,在哪一個領袖指引下召開」這個問題嗎?

《觀察》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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