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鋒：強弩之末的朱鎔基

2002-03-16 22:28 作者:凌鋒 一年一度的「兩會」，重頭戲是朱鎔基的政府工作報告。朱鎔基的「黃金時代」可以說是一九九八年九屆人大第一次會議之時。當時剛剛出任總理的朱鎔基，不知道是一時糊塗以為自己可以做出豐功偉業，還是權力亢奮，發表了要上刀山、下火海和踩進地雷陣的宣言，如今四年過去了，朱鎔基只剩一年在位了，可是中國的政治經濟面貌並沒有什麼重大改變。雖然經濟每年成長，但是貧富懸殊情況惡化，三年改革國有企業的豪言壯語沒有實現，工人下崗的情況並無改善，農村情況基本上也是原地踏步，政治上的改革更是沒有什麼表現。

今年是朱鎔基「末年」，他已經不是豪氣長存，而是強弩之末。他的工作報告已經不像當年因為陣陣掌聲搞到江澤民的臉色非常難看，今年江澤民已經放心的在朱鎔基做報告時打瞌睡而被記者攝入鏡頭，而長篇報告也只贏得四次掌聲，那是禮貌性的、缺乏激情的掌聲。去年在談到「統一」時，還有二十秒鐘的掌聲，今年提及臺灣，由於整個政策都變了，朱鎔基要故作慷慨激昂也免了。

當然，不止是兩岸關係，在經濟發展上，增長多少他也懶得提了。保七保八又有什麼意義？他最明白，這是人為加工的數字，可能也因此而羞於啟詞了。朱鎔基還是人們眼中的清官，是「朱青天」，當年準備一百個棺材留一個給他，如今自己的一個不但不必用，那九十九個的利用率也微乎其微。所以再談到反腐敗，青天大老爺也提不起精神，不如隔靴搔痒罵官僚主義好了，不必那樣敏感，也不會得罪權貴。

朱鎔基落到這種地步，也不是今天突然形成的。實際上他一上任，雖然抱著江澤民的大腿，然而江澤民也並不領情。江要的是借用朱鎔基的財經工作能力，為中共的經濟接續命湯，其他事就免問了。要贏得文武百官同老百姓的掌聲，就居心叵測了。因此他上任第二年去美國訪問時，即使在加入世貿問題上經江澤民同意的讓步，回來也被指為漢奸賣國，江澤民當然也不認帳。朱鎔基大概感覺到世道似乎比他在五七年被打成右派時更加險惡，所以在迎接被北約炸死的中共駐貝爾格萊德的特務遺體時會老淚縱橫，而在臺灣民眾選出陳水扁當總統前夕則是呲牙咧嘴的咆哮。而且竟然沒有能夠保住親信朱小華，害得他家破人亡。

朱鎔基這次會議上列席內蒙古代表團的會議，朱不是被民意代表所質詢，而是他對代表的「笑問」、「反問」、「追問」，而被<紐約時報>指為「推遲了中國的民主進程」。

善哉斯言。除了朱鎔基在這種「主」「民」顛倒的「社會主義民主」中參與欺騙老百姓外，他的「朱青天」只是中國人治社會的反映。在朱青天之後可是「溫青天」？在溫家寶參加河北省代表團的會議時，被代表們熱烈鼓掌歡迎而直呼「總理」，據稱他有朱鎔基的風采，而且也是他在「考問」那些代表而不是民意代表質詢他。

代代相傳，溫家寶也會從初年到盛年到末年，中國的民主時代何時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