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貝斯坦在文章裡指出,在今天的歐洲特別是在法國,多極化和反美主義相當時髦,然而我們不禁要問這類原則是否符合歐洲大陸在東亞的利益。對於東亞的情勢,歐洲人應該注意到美國與中國的衝突越來越明顯地在這一地區佔主導地位。
卡貝斯坦分析說,自從蘇聯解體以來,中國已逐步重新評估和調整了它的對外政策。儘管如此,中國外交關係的調整並沒有形成新的思維,中國對國際關係的分析仍然是傳統式的,仍然認為力量對比的平衡是最重要的。因此,北京高層決策中心立即覺得當今世界只剩下美國一個超級大國,並把美國提升為對中國構成主要威脅的外部力量。在北京領導人看來,美國的這種威脅有兩個方面:首先是直接威脅到中國逐漸改變台海兩岸軍力對比進而以武力實現臺灣與大陸統一;其次是威脅到中國欲重振其昔日「東亞盟主」的民族主義強國計畫。與此同時,中國又採取其一貫的「統一陣線」策略,儘可能聯合亞洲所有國家來對抗美國。
卡貝斯坦在文章中認為,中國作為經濟大國在亞洲崛起已經不是一種假設,而是一個事實;而從長遠的觀點來看,中國將逐漸以經濟強國的地位去謀求地區性的影響,似乎也在預料之中。但是,就今天中國領導人所使用的手段和方式來看,如果中國想達到上述目標,結果只能是增加地區危機的變數,甚至可能出現武力衝突。這類手段和方式其實反映了中國領導人的真實意圖:不是促進世界朝多極化發展,而是使世界成為只有中美兩極世界。最終結果是,中國利用這種關係儘可能擴大自己的影響而削弱美國在東亞地區的影響力,甚至根本無視亞洲本來就存在的多極(如日本和印度)地區態勢。
談到北京恪守力量對比傳統政治觀念帶來的危險,卡貝斯坦舉了台海情勢為例子。他認為,從兩岸關係的例子來看,80年代人們注意到中國人民解放軍駐福建的部隊有所減少,可是最近十幾年來北京不停地向福建沿海增加軍力和軍事設施,包括部署在那裡的300枚中短程導彈。目的是逼迫臺灣接受北京的統一條件:一國兩制。在北京領導人的民族權力邏輯裡,總覺得臺灣居民是大陸的同胞,於是自認為有權力對臺灣採取最為粗暴的方式。也就是根據這種奇怪的邏輯,在對待被視為同根同族的臺灣「同胞」方面,北京的蠻橫姿態甚至超過它對東亞地區任何國家和民族的態度。根據同樣的邏輯,人民解放軍企圖封鎖臺灣海峽,將海峽視為自己的內海,禁止一切外國船隻和飛機(包括非軍事目的航行)從這裡經過。
文章作者指出,今年4月份中國戰機與美國偵察機在海南島外海相撞事件就表明,中國不惜使用一切方式將美國驅逐出這一地區,而中國自己卻不斷地以各種名目闖入鄰國的經濟區,如闖入日本和菲律賓的水域,以顯示自己的強大或者要求對有爭議的海域(如南中國海)擁有主權。卡貝斯坦分析說,中國當局上述政策一部分是基於國內政治的需要。因為中國國內的民族主義已經成為有限的幾個可以賦予現政權以合法性的武器之一,可使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共產黨體制再延長些壽命。為了自身的命運,中國共產黨不惜採用使美國「妖魔化」的辦法來刺激民眾,製造了這樣一種保持合法性的「國家民族主義」。但就其外在的後果而言,中國使美國「妖魔化」,反而迫使美國加強其在東亞的戰略參與,而東亞的其他國家出於對中國的畏懼,也支持美國繼續保持它在亞洲的地位。
卡貝斯坦指出,正是由於上述理由,近十幾年來華盛頓不可能遵守1982年中美公報中關於減少對臺售武的條款。2001年美國對臺售武的數量就可以證明這一點。而最近布希政府更是決定,臺灣受到攻擊時美國將加強對臺灣的軍事支持。不論美國正在研製和部署的導彈防衛系統目前達到什麼樣的狀態,可以說,中國近十幾年來加強導彈部署以及擴散導彈技術,應是促使美國下決心加強其導彈防衛系統(特別針對亞太地區)的動因。
按卡貝斯坦的看法,北京對國際戰略關係的傳統式理解以及執著於力量對比的競爭姿態,也促使美國和其他亞洲國家之間加強安全關係,首先美日加強安全關係,其次是美國與菲律賓、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加強安全關係,無論這些國家是親美派還是詆美派。與美國一樣,這些經濟上依賴國際貿易的周邊國家也擔心中國哪一天就在有爭議的空域和海域實施限航,使它們在海空通航方面的自由受到限制。
卡貝斯坦的文章最後指出,在這樣一個戰略方程式下面,歐洲又該怎麼辦呢?是坐觀甚至鼓勵中國以多極化之名在東亞行謀求勢力範圍之實呢,還是理解美國為維護東亞和平與安全所扮演的角色?如果聽任中國從其海岸線的邊緣將美國擠走,如果美國在東亞的軍事優勢最終不復存在,那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呢?卡貝斯坦認為,只要中國不實行民主政治,只要北京不在政治民主化方面給自己規定現實的目標,只要中國領導人不以國際社會接受的條件來實現中國未來的民主,那麼,所有人都應該團結一致反對中國,歐洲絕不能在反美的流行口號下向北京示好,而是應該支持美國保障亞洲地區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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