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是一种社会价值回归(图)
2024年12月16日:美国当选总统唐纳德・川普在佛罗里达州棕榈滩的特朗普海湖庄园举行新闻发布会。(图片来源:Andrew Harnik/Getty Images)
【看中国2024年12月18日讯】川普(特朗普)和美国共和党在今年的美国总统及国会选举取得了压倒性胜利。这说明了什么?过去四年美国的民主党不断推动的左派价值观虽然在美国社会中有很大的影响,但是,这次大选似乎美国的多数选民用选票表达了他们的意愿,那就是,支持川普和共和党的选民希望美国社会出现价值回归,也就是回到美国社会传统的价值体系上来。这是笔者分析美国大选前后的多次民调资料所得出的结论。
一、美国社会中的价值观之争:“进步”vs“保守”
虽然左派意识形态在美国中学和大学校园里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这样的意识形态及其价值观,真的得到了多数美国民众的认可吗?民主制度下,选举最大的功能就是让每个美国公民表达他们的心声,而这样的心声最后会反映到选举的计票结果上。
虽然很多教师和媒体工作者非常坚持自己多年来一以贯之的意识形态,但是,一个国家多数选民的价值观倾向,不见得是在老师具有校园优势地位的教室里,也不是由编辑记者掌控媒体版面来主导的。最终,是选票的流向告诉美国政界和美国社会,到底美国的多数选民想要选择代表哪一种价值观的候选人。
谈到价值观,在美国校园和“主流”媒体上,最常出现的两个具有对立意义的词汇就是“进步”和“保守”。其字面意义本身暗示的是,“进步”代表着先进的理念,“保守”代表着“落后”的理念,因此,坚持“进步”理念的人们,往往认为自己居于一种优势的地位。然而,果真如此吗?
我一直不使用“保守”这个被强加的概念,因为,在美国,被指称的所谓“保守”价值观念,它自身并没有排他性;而“进步”所代表的价值观念,却对不赞同它的人们形成了相当程度的排挤和压制。压制他人的价值理念,本身不可能是“进步”的,因为这样的思维方式,与自由民主社会的传统价值观念背道而驰。
所以,我更倾向于用传统价值观念这个概念,来代表不赞成“进步”理念的人们所信奉的价值观;也就是说,与“进步”相对应的,不是“保守”,而是“传统”。美国作为一个老资格的民主国家,坚持民主自由,包括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是美国政治文化的悠久传统,这个传统必须被坚持下去,否则美国的自由民主制度就会动摇。
二、美国的国家方向认同:两个重要而被忽视的民调回应
美国大选过程中的选票上,代表不同价值观倾向的候选人,吸引了绝大多数投票人去投下自己神圣的一票。为什么被称为“保守”的川普,反而拿到了多数选票?选票上的人名本身,并不能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观察选举前后的民意调查资料,却可以找到鲜明的答案。然而,“主流”媒体上极少讨论选前民调中反映出来的显而易见的价值观分歧。笔者现在来讨论这个问题,其实也可以算是一种“补课”。
我搜集并分析了大量选前的美国民调资料,从10月10日到11月4日,一共有168份民调。这些民调中,不少民调都在反复问同样的两个问题。一个是,President Biden Job Approval(是否认可拜登总统的职务履行);另外一个问题是,Direction of Country(美国国家的方向认同)。
关于民调中选民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美国的“主流”媒体都不约而同地加以忽视,因为这选民对两个问题的回答,针对性太明显了。然而,美国越来越多的做选举民调的机构却反复向选民问这两个问题。这些机构并非都是持批评执政的行政当局立场之媒体或民调机构;相反,很多支持执政当局的“主流”媒体做选举民调时,也纷纷问这两个问题。
下面是我搜集的从10月10日到11月4日期间,问过这两个问题的美国民调机构。为简化文字,本文把相关民调中涉及到的上述两个问题分别称为“问题一”和“问题二”。因为提问这两个问题的民调太多,所以按两个阶段来列举,10月10日到10月23日为一个阶段,称其为“选举动员期”,10月24日到11月4日为另一个阶段,称其为“选举激战期”,11月5日即大选日。
下面具体来介绍,在“选举动员期”和“选举激战期”当中,美国一共有多少个民调问过这两个问题,而问这两个问题的机构可能是什么样的政党立场;最后,到底美国选民在不同民调当中,对这两个问题的应答,有什么特点。
三、敏感问题引关注,不分立场反复问
上述的两个问题,对执政的民主党而言,是高度敏感的。问题一所涉及的是对拜登行政当局主要政策的认可与否;而问题二既涉及到美国的各项重要政策,更把今年的大选拉高到了美国的国家方向之认同。
照道理,立场接近执政党的民调,不会太想触及这两个问题。但事实是,各种立场的机构,都反复地在民调中问了这两个问题。
在“选举动员期”(10月10日到10月23日),一共有10家机构在13份民调中涉及到这两个问题中的一个,或同时会问这两个问题。这10家民调机构按时间顺序排列如下:
NBC(10月13日,问题一);Harvard-Harris(10月14日,问题一、问题二);Marist(10月16日,问题一);Economist/YouGov(10月16日,问题一、问题二;10月23日,问题一;问题二);Marquette(10月16日,问题一、问题二);FOX News(10月17日,问题一);Gallup(10月17日,问题一);Reuters/Ipsos(10月17日,问题一、问题二);Rasmussen Reports(10月18日,问题一;10月21日,问题二);HarrisX(10月18日,问题二);Forbes/HarrisX(10月23日,问题一、问题二)。
在“选举激战期”(10月24日到11月4日),问这两个问题的民调就更多了,一共有12家机构在18份民调中涉及到这两个问题中的一个,或同时问这两个问题。这些机构按时间顺序排列如下:
Rasmussen Reports(10月24日,问题一;10月28日,问题一、问题二;10月29日,问题一;10月31日,问题一;11月4日,问题一、问题二);Wall Street Journal(10月24日,问题一、问题二);NY Times/Siena(10月25日,问题一、问题二);Emerson(10月26日,问题一;11月3日,问题一);ABC News/Ipsos(10月27日,问题一);Atlas Intel(10月29日,问题一;10月31日,问题一);Reuters/Ipsos(10月30日,问题一、问题二);Economist/YouGov(10月30日,问题一、问题二);Forbes/HarrisX(10月31日,问题一、问题二);Gallup(11月1日,问题一);NBC News(11月3日,问题二);NPR/PBS/Marist(11月4日,问题一)。
综合“选举动员期”和“选举激战期”期间在民调中问过这两个问题的机构,一共是16家(部分机构在这两个时期都做了民调),它们问这两个问题的民调总共是31份,占同期所有民调的18%。也就是说,差不多近五分之一的民调都要问这两个重要的问题。因此,从10月10日到10月23日,全美一共有31份民调可以用来观察选民对上述两个问题的看法。
四、民调资料可靠吗?
随着民调接近11月5日的投票日,不同民调中对上述两个问题的回应资料,是非常分散、差异甚大,还是相对地比较接近?如果差异甚大,说明接受民调的选民看法本来就非常分散;反之,如果多项民调的结果都非常接近,那对今年的大选结果,显然就具有鲜明的指向意义。
然而,不同民调问上述两个问题的时候,本来就会存在民调偏差,其原因是民调的机构效应所造成的结果偏差。所谓的机构效应,是指做民调的机构本身既定的立场,比如它比较偏向某个政党,所造成的应答偏差。
简单来讲,如果应答者不喜欢做民调的那个机构的立场,拒绝回答问题,挂断电话,那这种情况出现的频率,在数理统计的抽样调查理论中称为拒答率,一次民调的拒答率稍高,这份民调的可信度就明显下降,因为拒答率干扰了随机抽样的客观需要,导致本来应该获得的资料消失了。
民调机构效应的另一种可能是人为的抽样偏差,比如故意偏重于在某一个看法比较一致的人群中抽样,那样的话,就造成了样本的扭曲,导致资料不可信。
不过,现在美国的民调机构公布结果时,基本上都不公布拒答率和样本组成,因此就很难知道资料内隐含的拒答比例和抽样偏差。下文介绍的民调资料,其实包含了这两种影响民调可靠性的可能。
五、过去四年美国路,多数选民认可吗?
笔者分析了这31份问过上述两个问题的民调资料,然后发现,认可拜登总统职务履行的应答者,大致上在40%到43%的范围,不认可的在55%到57%这个区间。而认为美国走在正确道路上的,大约占28%到34%,认为美国走在错误道路上的占61%左右。
具体就各家民调机构的资料来看,《纽约时报》和哈佛大学对民主党的支持度比较高,所以它们的民调对上述两个问题的资料,逻辑上可以假定为最有利于民主党的。10月14日哈佛大学民调中,认可拜登总统职务履行的占42%,不认可的占55%;认为美国走在正确道路上的占31%,认为美国走在错误道路上的占60%。10月25日《纽约时报》的民调中,认可拜登总统职务履行的占40%,不认可的占57%;认为美国走在正确道路上的占28%,认为美国走在错误道路上的占61%。这两份民调的结果相差不大。
美国唯一得到全国范围认证的独立民调机构Rasmussen的机构效应相对比较小,它的相关民调的次数也最多。关于问题一,认可拜登总统职务履行的,从10月18日占42%到11月4日的43%,在此期间的6次民调中,上升了1个百分点;不认可的比例从10月18日的56%到11月4日的55%,下降了1个百分点。
关于问题二,认为美国走在正确道路上的,从10月21日到11月4日的3次民调中,基本上保持在34%;认为美国走在错误道路上的,这3次民调的比例都是60%到61%。
Rasmussen的民调与《纽约时报》、哈佛大学民调对这两个问题的应答结果显示,不同机构在不同时间所取得的资料,基本上没有显著差异,也没有不同时间点上的起伏波动。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关于这两个问题,选前的多次民调中,对上述两个问题,受访者的看法基本上保持着高度的稳定性。当大量民调对同样的问题反复得出相似的民调资料,就说明,这样的资料比较准确地反映出了选民的态度。
六、川普当选不意外,多数选民意见一致
思考上述民调资料的意涵,就会发现,占美国选民六成的民众,认为过去四年美国的国家方向走在错误的轨道上。这样的判断,不是针对执政党的某些具体政策,而是针对这些政策最后综合反映出来的美国这个国家被引导的政治方向。
需要指出的是,如果民调的应答者不满意拜登的施政,但他们相信拜登行政当局推动的价值观是正确的,那他们就不会认为,美国走在错误的轨道上;而当将近六成的应答者不认同拜登的施政,同时又认为美国的国家方向错了,这就反映出一个价值观认同问题了。
当多数美国选民在不同民调机构的调查中,反复表达出同一种倾向,即认为美国的国家方向走在错误的轨道上,这就表明,他们在回答“美国国家的方向认同”这个问题的时候,背后反映出来的是,多数选民的价值观其实与过去四年行政当局推动的价值观塑造,是不同的。
认为“美国的国家方向走在错误的轨道上”的多数选民,就是川普的选民基本盘。因此,仅仅从这两个问题的民调来看,今年美国总统大选由川普获胜,并非意外。不过,今年的美国总统大选结果显示,川普获得的选民票是49.9%,比民调那六成认为美国走在错误轨道上的百分百低不少。这说明,决定选票投向的,还有其他非价值观因素。
NBC等电视台在大选之日对投完票后的选民所做的“出口民调”,似乎给出了答案。这次民调的资料显示,赞成川普理念的投票选民占44%,不赞成的占54%,前者当中,97%把票投给了川普,而不赞成川普理念的人当中,也有9%投票给川普;因此,这个出口民调的投票人口样本中,投票支援川普的百分比是48%。这个比例接近川普拿到的总票数之比例。
七、今年大选结果与选民价值观的关系
究竟投票给川普的选民,是否的确都认同美国的传统价值观呢?对这个问题的判断,是本文的立足点。下面笔者用NBC等电视台的“出口民调”来加以说明。
之所以选用这个出口民调,一方面是这次问卷所包含的问题很多,可以用其中一些资料来发现选民的价值观;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次民调的样本相当大,样本越大,资料的代表性就越高。这个出口民调由ABC、CBS、NBC、CNN等4家媒体组成了National Election Pool(NEP),在10个关键州抽取600个具指标意义的投票网站,并委讬专业调查机构Edison Research访问投完票的选民,也包括电话访谈。
据这个出口民调披露,应答者当中,自认为属于“自由主义”(接近民主党价值观)的占24%,自认为属于“保守”(接近共和党价值观)的占34%,自认为“价值观不靠两端的中间派”(Moderate)占42%。这样来看,仅就选民自己认同的价值观而言,分别比较认同民主党和共和党价值观的,各占四分之一和三分之一,而中间派占四成。
“自由主义”的投票者,91%投给了民主党总统候选人,7%投给了共和党候选人;“保守”的89%投给了共和党,9%投给民主党;中间的39%投给共和党,58%投给民主党。这样的投票倾向显示,本人价值观接近民主党的或接近共和党的,都是九成投给与自己价值观接近的政党;而个人价值观居于中间的,约四成投共和党,近六成投民主党。
按照出口民调的选民价值观取向以及各自的投票倾向来计算,这次大选中,把票投给共和党的选民中,来自共和党价值倾向的选票占62.6%,中间派价值观的选票占33.9%,而来自民主党价值倾向的选票占3.5%。也就是说,共和党的选票中,将近三分之二属于基本认同该党价值观的选民;而民主党的选票中,认同该党价值观的选民只占四成多。
由此可见,这次大选,共和党获得的支持,更大程度上取决于认同本党价值观的选民;而在全体选民当中,倾向于共和党价值观的选民,也比倾向于民主党价值观的选民多10个百分点。这反映出,大选当中,选民认同的价值观,对他们支持哪个党,起了很大的作用。也可以说,经历了过去四年之后,美国选民更倾向于希望美国社会从民主党主导的价值观倾向,向共和党的价值观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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